第五章 乔木延年 ——汪氏家族与巩昌都总帅府2 王颋著
元代史研究龙庭崇 汗
———元代政治史研究
王颋著
南方出版社2002年6月第一版
二
归投蒙古以后，汪氏军队在军事先后扮演着：“撤蜀藩篱”、“营蜀堡垒”的角色。前者以大安、成都战役，后者以沔、利州营守为代表。《陇右金石录》卷五《汪世显神道碑》、王鹗《汪德臣神道碑》：“丙申（太宗八年），备前锋，进次大安，田、杨诸蛮结阵来援，公挥轻骑五百挠之，众乱，首尾不相藉，溃走。日暮南将曹（友闻）将军潜兵作掎角计，公单骑突之，格杀数十人。黎明，军合，殪其主将”。“ 辛丑，蜀帅陈隆之自称百万众，驰书索战，坚壁不出。公晓以祸福，十二日夜，田显缒城效款，觉之。公叱梯城入救，军民从显而出者七千余口，获陈隆之，斩之。五日，公领精锐五百捣汉州，州兵三千出战，城闭尽陷。三日，军毕集。又三日，克之。露布以闻”。“ 壬子春，公（汪德臣）旨城沔州，沔为嘉陵上游，实取蜀漕源，即葺城雉，置官属，刻日就绪”。“ 癸丑，诏公城益昌，诸所屯戍皆听公节制。时今上皇帝为皇太弟，公入见，祈免徭役、捐课税，运粮、。屯田为久贮之计。所请悉从。冬，公奏以兄忠臣摄总帅府事，使己得专事益昌。于是度地于宝峰，遣弟良臣锐卒千余戍江之南，以为外援。益昌蜀喉，经营之始，百废未完，应援亦寡；然蜀人素惮公威，剑、阆诸州环视而不敢出”。12
忽必烈汗君临后，汪氏军队发挥着更超于前的作用：一是山丹之战，一是六盘之战，再一是青居的防卫。前二者关系着陕西、甘肃的控制权，在保证忽必烈争位胜利和防止海都势力东渐上有着决定性的意义；后者则因而担负起临近“帅府”的掩蔽，于战略上非同小可。《元史》卷一五五《汪良臣传》、《汪惟正传》：“世祖即位，阿蓝台兒、浑都海逆命，西垂骚动，诏（汪）良臣讨之。兵至山丹，置营。俄大举至耀碑谷，两军相当，良臣慷慨誓诸将；众闻，踊跃而前。会大风扬沙，昼晦，良臣手刃数十人，众军乘胜捣之，贼大溃，获阿蓝台兒等杀之，西鄙辑宁”。“ 皇子（忙哥剌）北伐，而籓王土鲁叛于六盘，王相府命别速带领兵进讨，惟正为副。土鲁先据西山，惟正分安西兵为左右翼，巩兵独居中。去土鲁一里许，皆下马，手弓。土鲁遣百骑突陈，将及，矢下如雨，土鲁军遂走。惟正麾兵逐之，三逾山，至萧河，擒叛将燕只哥，复进兵，土鲁亦就擒”13。《牧庵集》卷一六《汪忠臣神道碑》：“[姚] 燧思于公与贞肃所戍之地，无不至焉。清居之不可恃为固者，前所以言杨氏、张氏、蒲氏皆行帅府大获（阆州）、运山（蓬州）、大梁平（广安）故地，与便宜，其时目曰四帅府。清居南迫合，独受敌锋，为三帅扞蔽”。14
也孙铁木儿汗病殂后不久，由燕铁木儿的政变开启了分别旨在拥护阿剌吉八、图帖睦尔的二都战争。在这场历时数月的战争中，汪氏总帅与陕西宗王、官员一起支持上都，从而尝到了失败的苦果。不过，仍然值得注意：陕西武装的“罢兵”，乃是阿剌吉八迅速落入图帖睦尔的掌握、从而引起群龙无首促成的。实际上，要不是上都的迅速失陷，由巩昌军队加入的“西师”很可能会挺进到大都迤南，对图帖睦尔构成致命威胁的。《元史》卷一三七《阿礼海牙传》：“天历元年秋九月，只兒哈率小汪总帅（□昌）、脱帖木兒万户等之兵，突出潼关，东掠阌乡，披灵宝，荡陕州、新安诸郡邑，放兵四劫，迤逦前进”15。由汪氏子弟和朵罗歹率领的前锋，当“奉诏”前已经到了广平路属的武安县，几乎切断了河北与河南的联系。虞集《道园稿》卷四三《董守恕神道碑》：“师至真定、彰德，也先乃每缚守令官吏、耆老大家，以手剑之，遂屠其城。公（董守恕）必劝止，解其缚逐去之，遂以无事。师至武安县（广平路属），得西来将朵罗歹及汪某，责以不受命而擅兴兵，执之以付法吏”16。一年后，即至顺元年六月，据《元史》卷三四《文宗纪》，汪氏军队又被调遣往云南镇压诸王忽伯的变乱，而主管大军“调遣馈饷”的正是汪寿昌17。
妥欢帖睦儿汗在位晚年，却因为不能独立抵抗红巾军李喜喜、李武、崔德等部的入侵，汪氏不得不依靠河南“义军”察罕帖木尔、李思齐等部来“收复”失陷的州、县。事后，“都总帅府”所辖分崩离析，“都总帅”本人也不过是地方军阀的“附庸”。除巩昌等一二府、州外，不再为汪氏号令所及。《元史》卷四五、卷四六《顺帝纪》：“至正十八年二月，察罕帖木尔调兵复泾州、平凉，保巩昌。四月，察罕帖木尔、李思齐会宣慰张良弼、郎中郭择善、宣慰同知拜帖木尔、平章政事定住、总帅汪长生奴（有成），各以所部兵讨李喜喜于巩昌，李喜喜败入蜀。察罕帖木尔住清湫，李思齐驻斜坡（嵋县），张良弼驻秦州，郭择善驻崇信，拜帖木尔等驻通渭，定住驻临洮，各自除路、府、州、县官，征纳军需。李思齐、张良弼又同袭杀拜帖木尔。五月，李思齐杀同佥枢密院事张择善”。“至正二十一年正月，李思齐进兵伏羌县等处。五月，李思齐受李武、崔德等降”18钱谦益《国初群雄事略》卷九《李思齐》引俞本《纪事录》：“元太尉李思齐守凤翔，总辖山外二十四州之地”。“元太尉李思齐总关、陕、秦、陇之兵，西至吐蕃，南至矶头关，北至环、庆，皆思齐主之，精兵不下十余万”19。
【注释】
12页二六、二七、三一、三二。
13北京，中华书局标点本，一九七六年，页三六五三、三六五四‘三六五六。
14页一九上。
15页三三一五。
16台北，新文丰出版公司《元人文集珍本》影印至正刻本，页二九一上。
17页七五九、七六二。
18页九四一、九四二、九四三、九五五、九五六。
19北京，中华书局张德信、韩志远点校本，一九八二年，页二三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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