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 发表于 2012-12-7 23:54:33

汪东亭其人其书

汪东亭


汪东亭(1839—1917),安徽省休宁县凤湖人。名汪启濩,字东亭,号体真山人。幼习儒学,然嗜慕玄学道法,搜罗丹经子书,博览经史道籍。二十二岁访友求师,初因未得真师秘诀,修炼无成,遂浪迹江湖,阅遍五省,觅访明师二十有二载。一日由匡庐(庐山)经过,偶遇吴天秩师翁,睹其丰神洒脱,必非常之人。故叩问玄旨,答曰:“子虽有仙缘,诚恐始勤而终怠”。继以弟子礼事之,复询丹诀,遂传七返九还金液大丹之法,及火候次序之妙。于是心领神会,豁然贯通,乃知大道原在己身所得,决非向外求。嗣后到武汉,又遇到柯怀经、柯载书、李云岚、周俊夫等人,组成“八人谈道会”,同参切究,顿悟全旨。后由弟子邀请,留居沪上传道多年。据说:汪东亭晚年曾得到李涵虛祖师亲临沪上指示修道秘要及“投胎夺舎”的方法。其去世时曾嘱告弟子到某时某地去找他,因适值战争之期,未能去寻觅,故此事是否属实,不得而知,备考云。(按:海印山人《复志真函》云:“因先师临化前,有十年后求我于武当,必有响应之语也。自民六迄今,已二十余载,未知仙踪是否仍在武当,必亲去一探方知。”自《中华仙学·复志真函》,863页,台湾真善美出版社。)著作  

汪东亭为西派,与柯载书、柯怀经数人同师吴百川,着有《性命要旨》《教外别传》《太极图说注解》等书,并编着《道统大成》。据说民国六年汪临终时,自叹未能大成,若非吴百川最后之来,则恐投胎夺舍亦难保证,此乃汪伯英之说,而汪东亭之门下海印子则谓其师临化,有求我于武当必有响应之遗言;并说鄂友十余人,唯柯怀经一人成功,余皆未许。汪本身为西派清净门,故于栽接法多所驳斥,《教外别传》一书辟之尤力。


自著有《性命要旨》、《教外别传》、《体真心易》、《三教一贯》(现获残篇4卷,全篇9卷)、《金丹玄要》(待觅)、《东亭辑要》(待觅)等。另编辑有《道统大成》丛书四集,汇编收录了元明以来的十部主要丹经著作,如《中和集》、《规中指南》等。门徒  其中较著名有魏尧、徐颂尧(海印子)、汪臻卿(誉遄)和蔡潜谷等。




道统大成 - 概述
这套道书是清代比较著名的道经丛集。共收书九种,分为坎、离、震、兑四集。汪启濩辑。汪氏字东亭,号体真山人,清末丹士,为西派丹法创始人李涵虚再传弟子。本丛集初刻于光绪庚子年(1900)上海千顷堂书局。
  各集内容分别为:坎集《周易参同契阐幽》三卷(清朱元育撰)、《周易参同契测疏》三卷(明陆西星撰)、《周易参同契口义初稿引》三卷(明陆西星撰),离集《中和集》未分卷(元李道纯撰)、《规中指南》一卷(元陈冲素撰)、《入药镜》一卷(混然子、潜虚子、子真子、沧溟、一壑居士等(五真人注)、《金丹四百字测疏》一卷(明陆西星撰),震集《明道篇》一卷(元王惟一撰),兑集《列位女真诗歌》一卷(汪启濩辑)、《女丹诀》一卷(汪启濩撰)。其中除《中和集》、《规中指南》、混然子注《入药镜》、《明道篇》收入《道藏》之外,其它均属藏外道书。
  本丛汇编了元明以来出现的一些重要内丹著作,其中包括天元清修丹法与人元阴阳丹法。并且将女子丹法列入其中,是其特色。1975年,台湾省新文丰出版公司影印发行了本书。今编入《藏外道书》第六册〝教义教理类〞。
  
道统大成 - 【作者简介】
  汪东亭为西派,与柯载书、柯怀经数人同师吴百川,着有《性命要旨》《教外别传》《太极图说注解》等书,并编着《道统大成》。据说民国六年汪临终时,自叹未能大成,若非吴百川最后之来,则恐投胎夺舍亦难保证,此乃汪伯英之说,而汪东亭之门下海印子则谓其师临化,有求我于武当必有响应之遗言;并说鄂友十余人,唯柯怀经一人成功,余皆未许。汪本身为西派清净门,故于栽接法多所驳斥,《教外别传》一书辟之尤力。
  
道统大成 - 附:汪东亭先生小传 (盛克琦撰)
  汪东亭(1839—1917),安徽省休宁县凤湖人。名汪启濩,字东亭,号体真山人。幼习儒学,然嗜慕玄学道法,搜罗丹经子书,博览经史道籍。二十二岁访友求师,初因未得真师秘诀,修炼无成,遂浪迹江湖,阅遍五省,觅访明师二十有二载。一日由匡庐(庐山)经过,偶遇吴天秩师翁,睹其丰神洒脱,必非常之人。故叩问玄旨,答曰:“子虽有仙缘,诚恐始勤而终怠”。继以弟子礼事之,复询丹诀,遂传七返九还金液大丹之法,及火候次序之妙。于是心领神会,豁然贯通,乃知大道原在己身所得,决非向外求。嗣后到武汉,又遇到柯怀经、柯载书、李云岚、周俊夫等人,组成“八人谈道会”,同参切究,顿悟全旨。后由弟子邀请,留居沪上传道多年。(据《休宁县志》、《性命要旨·自序》、《三教一贯·自序》、《体真山人语录》)据说:汪东亭晚年曾得到李涵虚祖师亲临沪上指示修道秘要及“投胎夺舎”的方法。其去世时曾嘱告弟子到某时某地去找他,因适值战争之期,未能去寻觅,故此事是否属实,不得而知,备考云。(按:海印山人《复志真函》云:“因先师临化前,有十年后求我于武当,必有响应之语也。自民六迄今,已二十余载,未知仙踪是否仍在武当,必亲去一探方知。”自《中华仙学·复志真函》,863页,台湾真善美出版社。)
  汪东亭著作普丰,自著有《性命要旨》、《教外别传》、《体真心易》、《三教一贯》(现获残篇4卷,全篇9卷)、《金丹玄要》(待觅)、《东亭辑要》(待觅)等。另编辑有《道统大成》丛书四集,汇编收录了元明以来的十部主要丹经著作,如《中和集》、《规中指南》等。门徒甚众,其中较著名有魏尧、徐颂尧(海印子)、汪臻卿(誉遄)和蔡潜谷等。
 
道统大成 -  汪东亭先生年谱简编(
盛克琦撰)
  1839年(道光18年,戊戌),汪东亭生于安徽休宁。幼嗜玄学,搜罗丹书,博览经史道籍,历有年所,颇明其理,未得其诀。
  1860年(咸丰10年,庚酉),遂浪迹江湖,遍越名山,觅访明师,阅遍五省,22岁。
  1881年(光绪7年,辛巳),一日由匡庐(庐山)经过,偶遇吴天秩翁,睹其丰神洒脱,必非常人,故请问玄旨,以弟子礼事之,询其诀,遂传七返九还金液大丹之法,火候次序之妙,43岁。至武汉遇到柯怀经、李云岚、周俊夫、柯载书等四五道友,组成“谈(访)道会”,同参切究,顿悟全旨。
  1884年(光绪10年,甲申),正月,柯怀经作《养性编》“自序”,称与汪东亭、周俊夫、李云岚、柯载书等道友同参而悟全旨。46岁。
  1887年(光绪13年,丁亥),汪游汉皋(今湖北武汉市),与柯怀经、柯兆平父子相见。汪因叹大道之不明,遂著成《性命要旨》,八月,作“序”于北学草堂之玩月轩,并出示于柯兆平。十二月,柯兆平为之作《跋》。49岁。
  1889年(光绪15年,己丑),程守一作客汉皋,适遇柯怀经、汪东亭,二翁遂出书《养性编》、《性命要旨》二帙以示。劝以刊刻,两卷合成一部。六月六日,程守一为《性命要旨》作序,51岁。
  1895年(光绪21年,乙未),豫章赵抱真讬足汉皋,适闻汪东亭抱道在躬,遂执弟子礼,叩以先天后天之奥旨。汪东亭复出《周子太极图说注解》示之,57岁。
  1896年(光绪22年,丙申),春正月,赵抱真为《太极图说注解》作序,58岁。
  1899年(光绪25年,己亥),夏,著《教外别传》成。秋,寓申江,与广东三水李夫人(曹贞洁)相会,喜其博学志大,作《女丹诀》相赠。61岁。
  1900年(光绪26年,庚子),刊刻《道统大成》,62岁。
  1912年(民国元年,壬子),著《体真心易》,孟冬作序,74岁。
  1913年(民国2年,癸丑),三月宁波蔡复阳印行《体真心易》,75岁。
  1914年(民国3年,甲寅),徐颂尧拜汪东亭为师,76岁。
  1915年(民国4年,乙卯),正月,撰《三教一贯》“自序”,77岁。
  1916年(民国5年,丙辰),《体真山人丹诀语录》纪录其时,蔡潜谷当于此时拜汪东亭为师,78岁。
  1917年(民国6年,丁巳),汪东亭仙逝,临化前语其弟子云:“十年后求我于武当”,79岁。
  
道统大成 - 【道统大成子目】
  [坎集一]《周易参同契阐幽》3卷、
  [坎集二]《周易参同契测疏》3卷、
  [坎集三]《周易参同契口义》2卷、
  [离集一]《中和集》6卷、
  [离集二]《规中指南》6卷、
  [离集三]《入药镜》1卷、
  [离集四]《金丹四百字测疏》1卷、
  [震集一]《明道篇》1卷、
  [兑集二]《列位女真诗歌》1卷、《大道歌》1卷、《女丹诀》一卷。

大风 发表于 2012-12-7 23:54:58

<篇名>性命要旨
书名:性命要旨
作者:汪东亭
朝代:清
年份:公元1644年—1911年

<目录>
<篇名>首序



    试看世上之人不求于名即贪于利,而不贪不求者,盖亦鲜矣。惟修道之士,体混元之本,法天地之枢,立
为洪炉、大鼎以炼其真,毫无挂碍,随缘安止,故不与世俗等类也。予于是年作客汉皋,适遇柯翁怀经、汪
翁东亭,丰姿俊秀、品格高超,飘然有出尘之表。复探其行止,二翁常憩僻处,促膝论道,津津有味,无日不然。因谓曰:“二翁之学,志在一身,何不着书,广行天下,教后世人人修其慧,命同臻寿域。以建功德之不朽。?”二翁答曰:“子之所言者,善也。然道至公,岂敢私于一己,不费苦心,切究不遭,明师指点。又焉能闻斯大道乎?”顷即遂出书二帙,以示比阅之。乃知《养性编》柯翁所作,《性命要旨》,汪翁所着。退而读之,一文章华美,学业功宏,克继黄老之道脉,一辞旨浅显,义理精详,尽露钟吕之玄机,守劝以刊刻,两卷合成一部,公诸海内,以预学人采药炼丹之快捷方式,超凡人圣之慈航也。恐误入傍门者,得遇是书可能去傍而归正,有被伪师所惑者,得遇是书,亦可知伪而悟真辟其异端得入正道。不负二翁寿世一片婆心。爰不揣固陋妄作序以志之。
    时光绪十五年荷月天贶日新安弟程守一拜序于云鹤山房




自序
   

    盖闻玄学。自黄帝问道于广成子。以创其始。老子着道德经。以发其源。亘古迄今。成仙得道者。莫不以黄帝老子为宗也。予生性嗜慕玄学。搜罗丹经子书。博览经史道籍。历有年所。无非颇明其理。未得其诀是以浪迹江湖。遍越名山觅访明师。十有二载。一日由匡庐经过。偶遇天秩吴翁。睹其丰神洒脱。必非常人也。故请问玄旨。答曰。子虽有仙缘,诚恐始勤而终怠。予以弟子礼事之。复询其诀。师乃大发鸿慈。遂传七返九还金液大丹之法。火候次序之妙。予已心领神会。豁然贯通。乃知大道原在己身所得。决非向外求也。嗣后至汉。又遇柯怀经。李云岚。周俊夫。柯载书等四五道友。同参切究。顿悟全旨。始知起手。性命双修之理。生人生仙同出一源。下手功夫。明白玄关。一阳初动。神入气穴。化生机缄。次。地果还生。腹中觉有一物。活活泼泼。如盘走珠次。铅汞交归真土。仍从窍内发出。先天真铅。谓之药产。次。药物采归炉里。封固停息。以伏神气。次。气满督任。子进阳火。聚于干顶。卯沐浴以益其铅。午退阴符。降归坤宫。酉沐浴以益其汞。次。周天行满。铅气飞尽。 成一块干水银。斯为丹矣次用七日采功。神攒入鼎中。大药始萌。次。炼到火珠呈象。采大药出炉。营运大周天。穿过后三关降下重楼。落入黄庭。次。静养道胎。养到十月胎圆气足。迁至上田。次。寄居泥丸。百日冥目。始见天花乱坠。则出神之景至矣。次。调神出壳。初出顶门。俟金光如车轮之大。即收归于上田。次。一出一入。渐渐纯熟。能通天达地。遂以身化身。愈化愈多。不可胜数。古人谓之千百亿化是也。次。万殊复归一本。炼神还虚。功行圆满。永作帝乡之客。俾学人阅其纲领。庶不致前后之混杂也。因不揣谫劣。勉成书一卷。名曰。性命要旨。彰明玄学。大开道门。亦不敢以为己作。引诸仙口诀。概而证之。愿天下人人修此大道。超升上界。同享天福是予之浓望也夫。


时光绪十三年仲秋月中浣海阳汪东亭(序于北学草堂之玩月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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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性命篇上


    大道起手。在乎性命。两者合一。得其把柄。
    东亭曰。学问之大。莫大于性命。性命之学。不明于世也。久矣。故今将性命之玄旨。遂以发明之。盖人父母未生之前。本来性命合一。到十月胎圆气足。形动胞裂。犹如高山失足HT 地一声。而性命到此。则分为一矣,自此性不能见命。命不能见性。少而壮。壮而老。老而呜呼。是以上古至人。大发仁慈。教后世学人再入胞胎。重造我之性命。将我之神气。入于窍内。合而为一。古人谓之性命双修。而性命双修。斯为仙道。男女交合。斯为凡道。凡道仙道。其道一也。凡道以女嫁男。仙道以男嫁女。凡道汞去投铅。仙道铅来投汞。凡道未济仙道既济。凡道是顺。仙道是逆。顺行有生有死。逆修万劫常存。凡道妇人怀孕后。有一物如豆子大。觉在脐下跳动。医书谓之胎原。胎原者。人身从此发源也。由是而五脏六腑。由是而四肢百骸
。由是而能视能听。能持能行。由是而能仁能义。能礼能智。由是而能圣能神。能文能武。若达此理。乃凡父凡母交。凝成一胎原也。仙道自结丹头后。亦有一物如豆子大觉在脐下跳动。惟斯命宝上天所秘。圣贤仙佛。留下丹经子书。佥不肯明言直论。巧喻设象。万号千名无非此物无非此窍也。如不谙此窍。而欲修道。真是涉水捕鸡兔。登山索鱼龙矣。三丰祖师云。修炼不知玄关。如入暗室一般。苟或不知玄关。但从何处采取。从何处烹炼。真种从何处觅。药物从何处产。炉鼎从何处立。周天从何处运。阳火从何处进。阴符从何处退。卯酉从何处沐浴。小周天始终功夫靡不在玄关用事。若达此理。乃圣父灵母交。凝成一玄关也。紫阳
真人云。此窍非凡窍。乾坤共合成是也。凡道无胎原。不能生男生女。仙道无玄关。又岂能成佛作祖乎。学人先明玄关之理待后行功。心有主宰也得此法者。至简至易。不得此法者愈繁愈难。自知一天必有一地。一日必有一月。一男必有一女。一龙必有一虎。一龟必有一蛇。一雄必有一雌。一阴必有一阳。易曰。一阴一阳之谓道。吕翁云。玄篇种种说阴阳二字名为万法王。三丰祖云女子无夫为怨女。男子无妻是旷夫。天下万事万物莫不有对。若能知二八同类。三五合一。自然语一悟百。豁然贯通。再加平时熟读丹经。仔细参悟。则无弗明矣。后信心愈坚。而功行愈笃。如拨开云雾而得见天日也。抱朴子曰。世或有好道者。不见此法。
不遇真师无由闻天下之有斯妙事也。少年下手。立见效验。若不能顷刻见效。便是伪师。哄弄愚夫。乌足信乎然


道有三秘。一曰采取。二曰药物。三曰火候。三者之外。更有玄关。三丰所谓不识玄关端的处。真铅采来何处安。只知玄关。而不知采取。紫阳所谓铅遇癸生须急采。金逢望远不堪尝只知采取。而不知药物。紫阳所谓鼎内若无真种子。犹将水火煮空铛。只知采取。药物。玄关。而不知火候者。上阳子所谓外火虽动而内联符闭息不应。枉费神功。以至逐节功夫。文武火候亦如算法。九九八十一归除也。其中细微。教人见子打子也。于是调息之法。人能知进气者。其心愈细。而气愈微。只消数十息。多则百余息。自然气伏于下元。则其息长而远矣。出于三焦之上。则其息短而促矣。所以灵龟千岁者。善调息之故也。常将日光下照。海水自然上潮。潮信至。则先天气生。入药镜云。先天气。后天气得之者。常似醉。是也。夫天气下降。地气上升。而万物始生男精和于女血。而胎原始成。丹道亦然。旌阳祖云。与君说破我家风。太阳移在月明中。又云。日精若与月华合。自有真铅出世来。柯怀经云。日里金乌。飞入广寒。此所谓心中之阴气。去和肾中之阳气。阴气得此阳气。则有安身立命之所也。朝元子云。南边血是砂中汞。北畔精为水内铅。柯怀经云。风吹杨柳铅情现。雨洒桃花汞性开。马自然云。铅汞鼎中居。烧成无价珠。都来两个字。了尽万家书。钟离翁
曰。除却铅汞两味药。其他都是诳愚迷。欲修先天大道。妙在一阳下手。冬至乃一岁一阳。月出庚。乃一月一阳。子时乃一昼夜一阳。学人。须明白我身中一阳。身中一阳即外肾举也。无念而举斯为清。有念而举斯为浊。岂不究哉。柯怀经云。一阳初动自心知。正是丹家下手时。华阳祖云。阳生之时即起手之时。能于此时。下手又何疑惑乎。铅返之际。运一点汞。以迎之此章凝神入气之时也。逐日行工。须藉巽风吹嘘。则铅尽化为气矣。栖云先生云。人吃五谷。化为阴精不曾 炼。此物在里面作怪。只用丹田自然呼吸之气吹动其中真火。水在上。火在下。水得火自然化而为气。其气上腾熏蒸。传透一身之关窍流通百脉。烧得里头神嚎鬼哭将阴精炼尽。阴魔消散矣。又觅元子云。阴精者。五谷饮食之精。苟非巽风坤火猛烹极炼。此精必在身中。思想淫欲。搅乱心君。务要凝神调息。使橐鼓风。而风吹火。烹炼阴精。化而为气。其武火能采取。又能炼铅。文火能温养。又能益汞。古人谓之文烹武炼。是也。所谓巽风者。后天呼吸之气。乃母气也。先天真一之气。乃子气也。以母气伏子气。如猫捕鼠。见贼即擒。则用风之法得也。子时用武火。他时用文火。用橐为武火。不用橐为文火。然火候未得师授终难自知。天道无一息不运。丹道无一息不行。必要行到无息。方成一个大丹。而先天之气。来自虚无真正迅速。若起大明觉。则入于后天。非先天清真之气也。倘稍迟。即转经化为浊精而泄。亦无所用矣。悟真篇云。见之不可用。用之不可见。恍惚里相逢。杳冥中有变。古人比喻亲切。今人心内糊涂。反谓丹经不曾直说。良可叹也。每当活子时。外形勃起。神入气穴。用武火猛炼。少顷阳痿。用文火温养或一月之间。或百日之期。则我身内之玄关。自然透露矣。天秩老师云。人能知铅汞二物。合成一物。则玄关始立矣。柯怀经云。玄关本无。待神气交而后有上阳子云。两者相形。一物生焉。五化篇云。阴阳相搏芝菌无根而生也。燥湿相育。蝤蛴不母而产也。以上言立玄关之法也。



老子云。恍恍惚惚。其中有物杳杳冥冥。其中有精。庄子云。北溟有鱼。其名为鲲。魏伯阳云。知白守黑。神明自来。丹经云。真铅真汞。人不识。露出一钩清净月。此章言玄关初立。则五阴之下。一阳始生也。三丰祖云。玄关往来无定位。又云黄庭一路皆玄关。此二句盖言玄关透露已久。活活泼泼。曾无定向。纯阳祖云。玄牝玄牝真玄牝。不在心兮不在肾。穷取生身受气初。莫怪天机都泄尽。悟真篇云。劝君穷取生身处。返本还原是药王。此二段。言透露玄关之所。则男子之气穴。与妇人之子宫。是也。而气穴子宫。其地一也。其位同也。间有不同者。只是中间颠倒。颠耳。如何是中间。程子曰。不偏不倚是也。知此道者。则曰。君子中庸不知此道者则曰。小人反中庸。如何是颠倒易曰。地天泰是也。既知颠倒颠。则可以盗天地之机。而成造化,程伊芳川云。若非窃造化之机。安能长生乎。阴符经云。其盗机也。能知盗机者。而命由我。不由天矣。且夫六合内一虚窍者,则上天下地交媾。于虚窍之中。东日西月。运行于虚窍之外。而万物得以生生无穷。实因天地之交感。日月之营运也。虽天地交感。日月营运。若无土为根基。而万物何以发生乎。然五行无土则不全。五金无土则不生。五谷无土则不实。金丹无土则不成。金丹之始终全赖真土以成功。盖土者意也。却非后天之意乃先天之真意也。尹真人云。真意者。干元也。乃天地之母。阴阳之根。水火之本。日月之源。



三。终在玄关处交媾何也。东亭答曰。不在玄关处交媾。根基何所立焉。金碧古文云。上弦金八两。下弦水半斤。两弦媾其精。乾坤体乃成。即此义也。天秩老师云。修炼功勤者。效验极速。只消三两月。多则百余日。玄窍补足。其物上至心宫。下至肾府。纵横顺逆。莫可遮拦。庄子云。化而为鸟。其名为鹏。丹经所谓菩提子。又谓舍利子。又谓黍米玄珠。又谓人参果。异名极多。无非喻我身中之种子也。无非喻我身中之玄关也。无非喻我身中之太极也。学人。 炼至此。切勿犯淫。如有犯淫等事。大则必死。小则必疯。可不戒之。



<目录>
<篇名>性命篇下


    药物火候。大小周天。根据法炼。九转成仙。东亭曰。炼到玄窍充溢。炉内自有药物发生。则谓之真一之气。又为先天真铅。张三丰云。只在家中取。何劳向外寻。悟真篇云。此般至宝家家有。自是愚人识不全。陆子野云。家家有个家家有。几个能知几个还。白玉蟾云。原来家里有真金。修真诗云。随时药料家中取。又云。认取家园真种子。好收海底白莲花。以上所云家中家。家家里。家园即自家之谓。切勿听伪师之谬解也。夫药物欲生。俄顷痒生毫窍。肢体如绵。心觉恍惚。壶中药气外驰。玉茎挺硬。丹经所谓药产之子时也。华阳祖云。此乃药产之法象。不可惊怪。一起惊疑之念。则神驰气散矣。务须思虑顿息。以虚待之。不可妄起刻漏之武火。亦不可迷失真候。静听气之动旺。冲虚子云。觉而不觉。复觉真元。觉而不觉者,阳气未旺。不宜急进武火。复觉真元者。阳气已旺。斯时速当下手采取矣。采取药物。怎知不老不嫩耶。即张三丰云。月之圆存乎口诀。时之子妙在心传。白玉蟾云。月圆口诀明明语,时子心传果不讹。是也。而药物采入炉。乃一候武火封固停息。乃一候文火。达摩祖云。候采牟尼者。即此也。张三丰云。只于二候金丹就。亦即此也。又云。尚余四候有神功乃小周天。升降沐浴之四候也。寂无禅师谓采取。从督脉上升泥丸。烹炼。从任脉降下丹田。为一周天。许旌阳谓干用九。积得阳爻。二百十六。乃抽铅度数。坤用六积得阴爻。一百四十四乃添汞限规。为一周天。柳华阳谓十二规。为一周天。伍冲虚谓子进阳火三十六。歇火于卯谓之沐浴。午退阴符二十四。停符于酉谓之沐浴。为一周天。陈泥丸谓天上十二辰。行至卯位则刑杀。运至酉地则德生。为一周天。参同契谓十二个月。逢春分而榆叶落。遇秋分而麦芽生。为一周天。其小周天。功法甚多。姑不具论。有行几十周天。而满足。有行百余周天而满足。甚有行数百周天。而满足者亦有之。总之凡一动即一炼。炼而复炼。周而复周。又云。积之不过百日。则精不漏而返气矣。张三丰云。照此进功。筑基可翘。足而至。不必百日也。柳华阳云。百日是炼精之名。若少年功勤者。得丹速。则百日可期。若中年年迈
之人未可定期。恐有外阳不生者。务要炼到外阳生。而外阳生者。又要炼到外阳不生。而外阳不生。何也。兹因铅气飞尽。炼就一块干水银。方得龟缩不举。佛经云。成就如来马阴藏相。黄庭经云。闭子精路可长活。李虚庵云。阳关一闭个个长生。圭旨云。逐日如此交媾。如此抽添。汞渐多。铅渐少。久则铅将尽。汞亦干。结成一颗摩尼。是为金液大还丹也。悟真篇云。用铅不得用凡铅。用了真铅也。弃捐。此是用铅真妙诀。用铅不用是诚言。朝元子云。汞干铅自捐。紫贤真人云。学人问道至此。则知师恩难报。当盟心于天日之下誓当成道。以答师恩。若负师恩。如负天日也。子野真人云。用铅之法。如捕鱼兔之筌蹄。鱼兔赖筌蹄而得之。既得鱼兔。则筌蹄无用矣。张紫阳云。始于有作人难见。及至无为众始知。但信无为为要妙。岂知有作是根基。有作若交媾也。筑基也。命功也。命者也。调药。采药炼药。以补其亏损。则固其命蒂也。无为者。炼已也。性功也。性也者。去三心。灭四相。绝六欲。断七情。一切俗虑俱忘。则养其性根也。白玉蟾云。性之根。命之蒂。同出异名分。两类。合归一处结成丹。还为元始先天气。诚哉是言也。炼丹到阳纯阴尽之际。自有阳光发现于眉端。已到阳光三现。速当止火。倘不知止足。必倾危矣。紫阳真人云。若也持盈未已心。不免一朝遭殆辱。所云止火。止其后天武火。遂用天然文火。悟真篇云。自有天然真火候。不须柴炭及吹嘘。于是真气尽凝于鼎中。必匿而不出。前文言小药先生而后采。此却言大药先采而后生。须用七日采工。其采法。以双眸之光。返视于鼎中。以两耳之聪。返听于鼎中。以心中之灵。注定于鼎中。一昼夜或两三次。或四五次。余时浑浑沦沦。如此行持。到七日之间。悬胎鼎中。则大药始萌矣。黄庭经云。昼夜七日思勿眠。易云。七日来复。又云。复其见天地之心乎。丹经云。天女献花。龙女献珠。即此也。前小周天。以元两肾汤煎。眼吐金光。耳闻风声。脑后鹫鸣。身有涌动。鼻有搐气。经此效验。当采大药出炉。行大周天之功。以静而照。以柔而用。待动而引。护持而行。切防蹊路危险之患。则过关之法得矣。伍冲虚云。五龙捧圣。丹经云。转神入定。是也。药当此际。自然流动。活泼。必上冲于心。心宫不能透。自转向下田。前至阳关。阳关已闭。自转于后。而冲夫尾闾。尾闾不通。由尾闾而奔谷道。如谷道开而未防。大药泄去。前功废矣。此名下鹊桥之危险也。


须以真意度过。则无患矣。而大药冲尾闾不透。自上升夹脊。而穿玉枕。直贯顶门。佛云。一箭射透九重铁鼓。即此义也。遂向前下至印堂。印堂髓阻不通。恐妄驰鼻下虚窍而泄。泄则前功废矣。此名上鹊桥之危险也。学人。不可不预防也。须以真意引过印堂。降下十二重楼。古人谓之服食。又云。一粒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而丹至于神室之中。点化阴神。谓之取坎填离复成乾坤定位。此大周天之功法也。大药既归于中宫。须用抱元守一之法。其法如龙养珠。如鸡抱卵。古人谓之养道胎。中庸曰。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书云。允执厥中是也。元神寂照于中下二田。相与浑融。化一虚空境界。使元神静养道胎。守至二三月。则元气动机甚微。识性渐渐消磨。真性渐渐灵觉矣。守至四五月。则元气因元神寂照。以绝饮食。斯为胎仙矣。更守至六七月。昏睡全无。头目爽快。守至八九月。百脉住停。口鼻绝无呼吸。更守至十月之期。元神大定。已足纯阳。华阳曰。十月道胎火。一年沐浴功。正谓此也。于是功到此际。则能生智能。自有六通之验矣。六通者。漏尽通。天眼通。天耳通。宿命通。他心通。神境通。是也。前炼精之时。精不走泄。则成漏尽通。此后方得五通。盖天眼通。能观天上之事。天耳通。能闻天上之言。宿命通。能晓前世之因。他心通。能知过去未来之事。惟有神境一通。若以识神用事。专喜言人间祸福。而不能保扶心君。则入于魔道矣。岂不叹哉。须慧而不用。则能转识成智。始得性固而胎圆也。胎已满足。神以纯全。斯时只知。有神。而不知有气。则识性死而真性灵。其胎不可久留。恐有滞胎之患。再用徙法。自中下二田。徙至上田。尹真人云。五气俱朝于上元。三华皆聚于干顶。静养百日。直至功纯。垂帘偶见。六出纷纷。遍弥六合。则出神之景至矣。猛然霹雳一声。元神自天门而出。慎勿惊恐。惊恐则金光比散矣。如有奇怪之物。不可着认。俟金光如车轮之态。即收归于上田。养至七日。再出又旋收焉。一出一入。由近而远。切勿躐等。婴儿幼小恐迷失忘归。或有天魔来试。乱我心君。出入必须谨慎。方可成太虚之体。古人云。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倘炼已未纯之士。多由此境而坏也。若乳哺三载阳神老成。自可达地通天。入水不溺。入火不焚。入金石无碍历遍此验。方行炼神还虚一着。九年面壁功夫。及臻形神俱妙。以待丹书下诏。方证天仙之果。永享无疆之福。古云。天地坏有时。仙翁寿无极。柯怀经云。万物归原只一圈。是也。然言虽浅陋。法自仙传。后学若潜阅是书。下手功勤。靡不见验。如能离尘脱俗。九转丹成。指日可与钟吕并驾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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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补遗篇一
属性:男女老少。皆可修行。精详妙理。一见自明。
东亭曰。男女修真。俱在己身用事。无非初下功夫。间有异焉。男子炼气。在坎宫下手。坎宫。即脐下丹田。医书谓之内肾是也。女子炼形从离位兴功。离位。即两乳中间。古人谓之乳房是也。刘悟元云。太阳炼气男子理。太阴炼形女蹄筌。须知炼气是炼铅。炼形是炼汞。 男子不知真汞。是有阳无阴。女子不知真铅。是有阴无阳。所以男子修真降白虎。女子修真斩赤龙。末后功夫。男女皆同也。男子知真汞。则知末后炼形一着。女子知真铅。则知末后还丹一着。紫阳所谓后行长也。于人年老精神衰败。又无阳生。意欲修道。多有畏其不能也。三丰祖云。人老原来有药医访明师。问方儿。岂虚语哉。今不待访问。遂以此方儿告之。必先择一静室。邀三两知己同伴。行住坐卧。俱随己意。毫不勉强。照此进功。积神生气。积气生精。积之日久。饮食渐加。四体轻快。丹田温暖。外阳勃兴。从此一静。则生机发动不期然而然。此欲非术。理固如是。似水贮久生虫其义同也。以上尽言男女老人修行之诀。


以下言汞生之旨。灵源大道歌云。休论涕 。精津气血液。达本穷源总一般此物何曾有定位随时变化。因心意。在体感热。即为汗。在眼感悲。即为泪。在肾感念。即为精。在鼻感风。即为涕。纵横流转运一身。到头不出于神水。神水难言识者稀。资生一节由真气。一切常人。每到夜间睡熟。亦有阳生。不知采取。可惜当面错过矣。圭旨云。阳精日日发生世人不知翕聚。散在周身。变为后天之汞也。可见终日。所作所为。无不是汞用事。一到夜间。汞少必昏沉睡去矣。及至年老。海水枯渴。而无潮信。此是汞不流润。精水绝矣。精路闭矣。眼精昏矣。耳朵聋矣。故曰。百姓日用而不知。是不知汞用尽也。欲要朱汞常存。须得水铅以制之。悟真篇云须要制伏觅金公。参同契云。太阳流珠。常欲去人。卒得金华。转而相因。又云。河上女。灵
而最神。将欲制之。黄芽为根。曰流珠。曰女。皆指真汞而言。曰金华。曰黄芽。皆指真铅而言。丹经云。命无性不立。性无命不存者此也。故曰。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神即汞。而气即铅。岂不是铅能生汞也。圭旨云。人见金之产于月。而不知月之光。本出于日。岂不是汞亦能生铅也。铅汞相生。风火交炼。及炼至铅尽汞干。斯为金丹。而且龟得夜明珠。而能脱壳。龙得辟火珠而能飞腾蛇得定风珠。而能永寿。狐得月华。而能变人。异类尚能如是。岂独人不能得丹。其理明矣。盖天地为一太极。各物具一太极。今例以人身太极之理言之。人即一太极也。铅汞即太极之阴阳也。玄关即太极中之无极也。若夫伏羲河图。先天对待。上德可以学之。上德者乃童真之体也。大禹洛书。后天流行。下德可以学之下德者。乃已破之体也。上德下德。炼法虽殊。及其成功一也。但真铅水中金。一与四孙悟空也。真汞火中木。二与三猪悟能也。玄关真土居中。生数五沙悟净也。岂不是三五合成一个唐三藏也。白马者。正位居体。美在其中。而畅于四肢。世之读四游者。能知三藏二字。则金丹之道。无不成矣。参同契云。三五与一天地至精。可以口诀。难以书传。譬如渡江以船。获鱼以网。无船江怎渡。无网鱼怎获。无法道怎修。饶君智过颜闵。实难强猜。余今直言愿同志者。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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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补遗篇二


属性:两者同出故有异名两者同入一本共根
东亭曰。上德无为不以察求者。上德是童真之体。不必求师传授。有为之学。只行无为之功下德为之。其
用不休者下德是已破之体。必要求师传授。有为之学。早行栽接之功。盖破体者。必有亏损。若无栽接基。
岂能筑乎。故云。气败血衰。宜补接道。经云。按年接命以作长生之客。释典云。老僧会接无根树能续无油
海底灯。吕祖云,啬精宜及早,接命莫教迟,圭旨云,果然接之,则长生不接,则夭死矣,今人不明比喻一
闻栽接即信伪师,置买女鼎,离形交气,以为是道。契云杂性不同类。安肯合体居。余言栽接是从自己身中。后天返出。先天真阴。真阳两味药物。丹书所谓九还七返金液大丹也。故三丰祖云。万般渣质皆非类。真
阴真阳正栽接。又云阴阳交铅汞接要知是用本身铅汞栽接。切莫猜到女人身上。夫铅汞者。水火也。必要明白水火之根。即知栽接之义矣。道德经云。此两者同出而异名。所以三教经书异名同出。故有铅汞之分。水火之别。巧喻设象万号千名然皆不越阴阳之外。总在自己身中。故云愚昧小人得而行之。立超圣地。紫清翁云。性之根。命之蒂。同出异名。分两类合归一处结成丹。还为元。始先天气。夫元始先天者。即身中水火之根。白虎首经至宝也。老子云。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子云。无极之真。二五之精妙合而凝。何谓二五二者六二居内。卦中女阴也。五者九五居外。卦中男阳也。内外男女阴阳和合化为真一之阳。所谓吾善养。吾浩然之气也。吞入腹中。所谓刀圭一入口白日生羽翰也。盖天地间无雨。不化来。子易云。对待者数噫乾坤交而万物泰坎离交。而一身泰双修秘旨尽泄于斯。谓非儒教可乎。更进而论之。颠倒圣功之水火者。即易所云。以男下。女是以亨之义也盖火非寻常之火。其火由坎水生。足以开通。脉络是为真阳。水非寻常之水。其水由离火生。足以降伏熏蒸是为真阴。崔公云。水真水火真火。又云。铅龙升。汞虎降。吕祖云。干铅坤汞金丹祖。龙铅虎汞最通灵。三丰祖云。真水火配阴阳。世人莫要乱思量。饶
尔无为空打坐。不免亡身葬北邙,水火尚不能知。从何栽接乎。所谓真水火者。盖水中之火水不能熄。名曰真火。火中之水火不能消名曰真水即是真阴真阳也。如再不明。试看前西游。红孩儿之火四海龙王之水不能救熄。后西游火云。楼之火。四海龙王之水。亦不能救。必要南海观音之水方能了事。夫南者离也。火也。海者。水也。火中之水乃身中之真水也。红孩儿之火与火云。楼之火乃身中之真火也。观音者观内之音信也。音信一至水火自然既济。吕祖云。此中有真信。信至君必惊。泥丸翁云。精生有时时至神知。朱元育云。时节一到。药物自产余见。西游记人参果树。是这一味药物。栽接女鼎无用。愈无疑矣。但识药物而不知采取火候也。是徒然。丹书最秘是此三者非是真秘。其中有分合。内外实难言也。试申论之分。则采者采外也。取者取内也。火者神火也。候者真息也。合则采取。即是火候。火候即是采取。故云火候不在采取之外。采取即在火候之中。一到临炉。自家不能作主。必要黄婆登坛分合内外。皆听黄婆。号令经。云黄婆乃中宫主帅又云。婴儿女齐齐出。却被黄婆牵入室。噫婴儿能骑白虎。 女能跨青龙。黄婆只要一牵。这个神通何等广大。四象五行全藉土信不诬也。愈知黄婆能降龙伏虎。黄婆能匹配。团圆不特此也。不刻时中黄婆。能分子午无卦爻内。黄婆能定乾坤。丹道始终全伏。黄婆。盖黄者中之色婆者。和之意来。子易云。主宰者理此。所以须臾不可离也。及至脱胎紫清翁云。泥丸宫里有黄婆。又西游记孙悟空。每到交战时起。在空中自称曰。认得孙外公么,只有黄婆认得清白,识得老嫩。夫黄婆在人为真意。尹真人云。真意者。干元也。自得吴师口诀即知黄婆是父母未生身以前面目。三丰祖云。本来面目常发现。是教人认识黄婆也。或问发现可以见乎曰易无思也无为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于此时。始得见黄婆矣。至于下手调药之法。分则采真阳。真火戊土也。取真阴真水己土也。合则阴阳。和水火交。戊己叠而成刀圭也。


以药产言之分则要明白如何是壬水。是癸水。壬水阳癸水。阴壬水。清癸水。浊壬水。是真铅。是外药。是自外而来。故云。铅还向外求。癸水是真汞。是内药。是自身所有。故云汞在家中取合。则归炉烹之。炼之也。以火言之文火者封固。沐浴止火温养是也。武火者采先天之气。取真一之铅采坎中之爻取水中之虎采黑中之白取阴中之阳是也。以周天言之阴符云。天地之道浸来于云。流行者气盖气到。即子时至矣。随用文人浸。浸变成武火比喻冬至复卦一阳从地底渐渐升到天顶。故谓之进阳火。又名干用。九九者。阳也。再从武火浸。浸化成文火。比喻夏至 卦一阴。从天顶降到地底。故谓之退阴符又名坤用六六者阴也。这就是复。自兹能运用金丹。谁道不成功。诀曰。念不起意。不散含光。默真息绵。文武转换。调匀自然。暗合天度。方可。谓之周天火候。故参同契以六十卦消长喻之。以一年节候喻之。以一月盈虚喻之。其中更有言不尽底者。参同契已详载之。故曰。神仙不作参同。契火候工夫。那得知此。所以为万古丹经王也。总而言之。通篇所论之理。虽觉明白。要知皆是象言。幸勿自作聪明而自误也。故紫阳云。本立言以明象。既得象以忘言。犹设象以指意。悟其意则象捐众仙垂语。虽不一律。然有一寓言必有一实义。务要得象。忘言得意忘象切不可泥象而执文也。噫愿我同好必要坚志。将心钻入理窟。苦读数年。一遇师时真伪自分。邪正自别。何至当面错过。如不悟丹书不明象言。朝王暮李。无怪乎指鹿为马。以羊易牛不是置女鼎。便是买童男不责自己糊涂。反云仙佛教我咄有是理乎。余心不忍特补此篇以救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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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辟邪篇
属性:邪术异端。门户林立。煽惑人心不可不辟。
东亭曰。方今正道湮没。邪教蜂起。见有在家修道之士。误入傍门曲径。执迷不悟者。多也。迩闻俺中土。教门林立。聊以表之。有清静门。大乘门。金丹门。瑶池门。以及姚门。一指门。先天门。大智门。老君门。最上一乘门。种种傍门。姑不尽述。无非教人吃斋诵经。谓之修善果。戒杀放生。谓之积功德。存思死后。必为仙真。而归阆苑。或作佛祖。而归西天。以此蛊惑人心。败坏风俗。皇天震怒。官府知之而不容哉。向有在家门祝。出家僧道。捏造科录。与病患禳解星辰。代老人拜斗延生。或替死人做斋。超度亡魂。或遭灾厄。打醮保护地方。但此外道。焉有斯法力。实乃弄财一大术局而已。且王公学士之家。亦被哄弄。以为
前传后教之事。不曾究及。未必不明其理。不知其幻乎。更有引诱人出家。削发改妆。学习沙门规矩。谓之皈依佛氏。有开设禅林。招摇四方僧人聚会。用艾火。灸头顶。打七跑香。给文帖衣钵。谓之受戒和尚。有待老死。用火焚身。谓之脱化成佛。有提公案。参话头。冥心打坐。盲修瞎炼。谓之修行。有搬运存想。咽津纳气。守静观鼻。谓之学道。有终日忙忙。募化功德。建修寺观。实为已身营谋有吞日精。吸月华。注想长生而不老。有步罡履斗书符念咒。拿妖捉怪。骗人银钱。有用五金八石。讲炉火。炼黄白。拐人资本。有黑夜纠集男女。入立空室。赤身露体。比脐合气。以为传道。有用女子。作鼎器采取首经红铅凝结丹药。只望白日而登天。纷纷邪术。难以悉举概行不义之事。实属伤天害理。惑世诳人。饶尔逃过法网。料知难逃业报。到不如改务正业。归入正道。何等乐哉。但望天下善男信女。明其弊端。知其妄谬。固不被斯坑陷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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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太极图说注解序


属性:太极之理微矣哉。妙矣哉。至无而含。至有至虚而含。至实无形无象。先天而立。其体后天而发。其用不可以知。知不可以识。识拟之则失议之。则非古人强图之。以○强名之曰道。曰虚。无曰先天一气。曰
无极。曰太极。曰道者。无名之名也。曰虚无。无极者自未生物。时言之曰太极。一气者自方。生物时言之其实虚无一气。无极太极总是道之一个物事。非有二件。在河图洛书即中五之中。一点在先天后天。即阴阳相交之中。一窍惜乎为气禀。所拘人欲。所蔽顺其后天之阴气。迷失虚灵不昧之。本宗流荡忘返深可慨也。
仆慕道久矣。乙未冬托足汉皋。适闻汪东亭先生抱道在躬。缘执弟子礼。叩以先天后天之奥旨。蒙垂慈答曰。


伏羲氏之河图而虚。其中者先天也。老子曰。无名天地之始。性也。即此物○也儒有黄中之中释有空中之中道有环中之中是指天地交成。一点灵光也。神禹氏之洛书而实其中者。后天也。老子曰。有名。万物之母命
也。即此物──也儒有精一之。一释有归一之一道有得一之一是指父母交成一点。真气也。此先天性命自然配合○欲求双修亦复如是。儒曰。一贯者贯此一于中也。释曰归一者。归此一于中也。道曰。抱一者。抱此一于中也。有中必有一。有一必有中。中包乎一。一主乎中即是性不离命。命不离性。性命混化成此一物○人人具足。个个圆成。处圣不增处。凡不减。虽蚊虻蚤虱之微物莫不相同。邵子云。一物一太极物。物各一太极是也。第一出母胎。一物即分为二。及至破体二。又分为三矣。于是先天蔽藏后。天坎水下漏。离火上炎。水火不济。渐至老死。都为寻不着来时旧路耳。权以造端。夫妇之道。合仙凡论之、凡道外托媒人说一女子临期送入洞房。男子一见后天心肾合一。外阳勃举立成此一物也。却将此物投入女子。此一物○之中片刻妇人怀孕。此以女嫁男顺行之事也。仙道内明本身女亦有此一物○也时至婴儿出现先天心肾合一外阳。即举亦成此一物──也随请黄婆送入丽春院内。将此物中一线真气投入 女。此物○之内男儿亦片刻怀胎。此以男下女逆修之事也。究之仙凡虽路实无二致。只争顺逆之分耳。不观夫元要篇之诗乎却将 女。当时待勾引郎君自外来他如会心集云。九三男子来投宿。二八佳人去安床。黄婆说合为匹配。夫妻相爱似鸳鸯。颠鸾倒凤神气合。如醉如痴闹一场。忽然一点滴元窍。固济牢封莫商量。从此圣胎已有象。太乙真精在内藏。指元集云。自家精血自交媾。身里夫妻是妙哉。大成集云。自家身里有夫妻。说与世人真笑杀。总之千圣一贯心。传必须分清身图。说注解之里不死。知此丹必可成。仆非阿所好。而夸大其言也。亦非有所贪而虚张其势也。忆自丁丑病后。灰心铢视轩冕尘。视金玉垂二十年矣。此外尚可求哉。不过念同志者未逢师指此事难知特请付诸。手民以为学道之圭旨焉。是为序。


\\x光绪丙申年春王正月豫章赵抱真慕韩氏拜书
于西昌别墅。\\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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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周子太极图
属性:\\r太极图说\\pt163a1.bmp\\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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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无极而太极
属性:太极在开辟之前。夫开辟之前作何形状。盖未可知。以人身之太极。推之是必为太极也。太极之前更有无极愈。不可知孔子曰。易有太极。是生两仪。未尝言无极也。然则无极究何如者。人之有太极也。由于阴阳交感。其未经交感而散于阴阳者。无极也。天地浑沌之时。阴阳未分。岂有散于阴阳而待交感之无极乎。不知有后天之阴阳。即有先天之阴阳。开辟以后。后天之阴阳交。而成物之太极。开辟之前。先天之阴阳交而成天之太极。则当先天阴阳之未交其散。而无纪者。即先天之无极也。无极二字。(陆)子疑之朱子信而注之。特未详言。其理耳。

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

太极者何也。即浑沌也。例以人身之太极。父生母育之时。有一点灵光明而且赤。与精俱下。以为一身之
本在天曰。命在人曰性。所谓不离乎气。不离乎气者是也。有主静之功者。于独坐时。自能见之。东坡诗云。中宵一点落黄庭。盖有见乎此也。人本天地以生天地之。太极当不异此其论动静。与汉张子远异。子远云。一动而生阴阳。此云动而生阳。静而生阴。盖有对待之阴阳。有流行之阴阳对待之阴阳由动而生。譬如人生男育女非动不能也。流行之阴阳或生于静或生于动。动静递嬗而阴阳不穷。譬如四时之运。冬而又春也。阴阳之流行。即至诚之无息。周子明言之欲人从事于至诚也。动而生阳。其理易知静而生阴。其理难知。今特详生阴之说。静也者。窈冥之谓也。一元之窈冥在戌亥两会。一年之窈冥。在戌亥两月。 一月之窈冥在末后五日。一日之窈冥在末后两时。此乃天地自然之道。人能顺之动。而无动。而阳孕阴之机。静而无静而阴发阳之用。即谓之动生阴。静生阳亦无不可。盖动静互为其根。正周子之说也。分阴分阳两仪立焉。阴阳分乃阴阳自分。非分太极为两仪也。故阴阳虽分太极。自在若太极变而为阴阳。则太极坏。天地又安得长存乎。以天地言之。干上坤下相隔不相通也。以人身言之。离为心象。取中女阴也。心所藏者性也。坎为肾象取中男阳也。肾所藏者命也。昔人云。凡人未生以前。性命合一本为不朽之身一出胞衣而性不见命。命不见性。于是凡而不圣则阴阳之分譬。如夫妻反目不复。同居其家不败者。未之有也。观此而下文自然之功用不可少矣。阳变阴合而生水火木金土五行顺布。四时行焉。予观太极图。阴阳而心初疑之。其阳动一边。两阳夹一阴。厥象为离于易。离为中女阴也。而今反为阳。其阴静。一边两阴夹一阳厥象为坎。于易坎为中男阳也。而今反为阴即朱子注亦谓火阳水阴。夫太极图说。所以明易理也。孔子云阳卦多阴。阴卦多阳乃敢翻孔
子系辞之案果何说乎。不知阳变阴合具有功夫。非如男女媾精可不学而能也。火阴水阳乃常理耳。若有主静之功者。火非寻常之火。其火由坎水生。足以开通脉络。是为真阳水。非寻常之水。其水由离火生足以降伏熏蒸是为真阴推之木能生火平火以养木。木植火中而质不焦。金能生水炼水以成金。金沉水底而形不化。火能生土。燥土以培火火居土下而焰不消。此所以颠倒阴阳圣功之水火者也。不然阴本静也。


何以静而无静阳本动也。何以动而无动乎。至言五行而曰。顺布盖举时序言之在天为自然之元贞在人为自然之终始非有功夫。而有功夫又在下文矣。五行一阴阳也。阴阳一太极也。太极本无极也。此二句复说。上文而颠倒。出之初看甚无大意。不知是由博返约功夫。孔子所谓一贯者也。天下万事万物莫非五行悉数之。不能终也。敛事物而归五行。初由格致之精。继由变通之妙。然使五行各居其所。而畛域终分相生无以资不足相克无以制有余天地之间生机必息。故必融五行为阴阳。而分者渐归于合。然易云。一阴一阳之谓道。乃指人道而言。若尽人合天则太极是道阴阳尤未尽其妙也。故必使阴阳还为太极。于是乎尽性即于是乎立命。贤而近于圣。宜若可以止矣。噫。诗不云乎上天之载。无声无臭。太极无质而犹有形终。非其究竟也。明太极本无极。又加一层功夫。天地不能限鬼神。不能知散之。则无痕聚之。亦无体万古以来。微孔子其谁与归。

五行之生也各一其性。太极生天地。天地各有一太极。天地生五行。五行亦各有一太极。五行之太极不惟彼此皆同。并与先天之太极亦无不同。太极即天命之性。书曰。惟皇降衷若有恒性。曰恒者明。天下蕃衍不齐之数。其性无所不同也。此云五行各具一性何欤曰五行亦有气质之性。试问五味入药或温或凉即各一其性之验也。非天命之性也。无极之真。二五之精。妙合而凝。上文言五行各性不专指人身言也。就人身言之五脏亦五行而各有性。亦各有无极。但后天之无极非先天之无极耳。先天之无极。即图中五行水火所缀之。无极也。何者为真。即前所云一点灵光。明而赤者也。何谓二五二者六二居内卦之中。女之少者也。五者九五居外卦之中。男之少者也。卦以二五为偶。是如是而已。

干道成男。坤道成女。乾坤指父母。男女指小孩。夫无极之真。干先至而坤应之。则成男。坤先至而干。应之则成女。乾坤各有无极。即各有其真。而先入者为主。后来者不能争也。天地之产阴阳。亦犹是耳。二气交感化生万物。万物生生而变化无穷焉。变化无穷至诚无息也。惟人也得其秀而最灵形既生矣。神发知矣。五性感动而善恶分万事出矣。上文所言。均是天道而注多就人言。盖天道难通。就人身以指点。较为亲切。庶令阅者洞知也。此则专言人事也。秀而最灵者何也。盖羽虫秉南方火德。介虫秉北方水德。鳞虫秉东方木德。毛虫秉西方金德。独人为虫之长。秉中央土德。左氏所谓受天地之中以生也。惟其受中。故兼日月五星之气而无美不臻。虽圣凡有别。而其为灵。则一也。形者气质也。神者天命也。五性兼天命。气质两端。故感动时有善恶也。苟其行所无事。如大舜由仁义行。非行仁义。匪惟无恶即善。亦不留其迹。安得有事而世人之善恶。皆是有心。即是多事。恶故有罪。善亦无功万事之出。就使每事留神而百孔千疮。终难弥补则逐末忘本。扬汤止沸。真不如釜底抽薪矣。


圣人定之以中正。仁义而主静。立人极焉。中正者太极也。仁义者。阴阳也。以太极为体。以阴阳为用。明体达用之学。内圣由之。外王亦由之。似可以无憾矣。乃圣人不背自满而必尽。主静之功也。夫主静二字。朱子易为主敬后之尊。朱子者遂争言静不如敬。不知敬由勉强静本自然静也者。浩浩其天无心成化。并此主一无适之心浑而忘之。 圣不可知之。谓神而向之中正仁义亦返虚入浑而不留。其迹人之无极耶。天之无极耶。胡为乎而测。故圣人与天地合其德。日月合其明。四时合其序。鬼神合其吉凶。凡此者皆无心者也。天地不自知。其德日月不自知。其明四时不自知。其序鬼神不自知。其吉凶顺乎性之自然而毫无成见。惟圣人拾其全理浑然泛然应之。未尝有心求合。而两闾之大不能出其范围。盖其体既立其用自神初无顾。兹失彼之忧也。


君子修之吉。小人悖之凶。 不修不悖者圣人也。修之悖之者君子小人也。夫圣人初无(吉凶之见由博返约洞烛本原不必勉其修。而自无不修不必禁其)悖而自无所悖所谓安行也。若君子明知有吉而为理所范皇然修之
其功虽有浅深。均能造福小人明知有凶而为欲所歆。毅然悖之。其过虽分轻重。均能招殃。精神所至。天地应之。通塞寿夭胥判如此矣。故曰。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此易系辞之说也。阴阳刚柔仁义。谁不知之。所难者。立其道焉耳。立者立乎其先。而怡然。涣然不着于欲。并不着于理而阴阳刚柔仁义。莫非此怡然涣然者生。生不穷而左宜右。有谓其阴而又阳谓其刚。而又柔谓其仁。而又义溥博渊泉。而时出之。而所云天地人三道亦旁观者分之。而在己并无容心也。敛之藏一心放之弥六合。握中和之准。定位育之功。非具盛德。其孰能与于斯。又曰原始反终故知死生之说。有始即有终。有生即有死。但死生可知。而未生以前既死以后。则不可知其说。若何日观乎复。而一阳动即知生观乎 。而一阴萌即知死。不但此也。生者死之本观。生时之作为。而死可知。死者生之机。观死时之情状。而生可知。大抵人之初生。各有天命。气即与命。俱理即与气俱以理摄气而精完。以气壮理而神固生。固生也。死亦生也。其在常人日沉酣于人欲之中而理久澌灭。其气虽不遽散。而无以为之主。断不久长。死固死也。生亦死也。间有能文之灵鬼。享福之庸鬼。衔冤之苦鬼。耿耿一灵不肯消化。亦但如电光石火。疑有疑无。且难至数百年。况与天地同寿乎。因思三教皆名为道。而老氏符录释氏经咒。儒氏诗文。其非本旨灼然。即数千年以前。老氏深根固蒂守中。抱一以命而全性也。释氏和合凝集。决定成就。以性而全命也。孔子尽性以至命。孟子养性以立命。皆为性命双修。有利无害。岂非死生之说了然于胸中哉。大哉易也。斯其至矣。



<目录>
<篇名>后跋
属性:东亭先生。安徽休宁县凤湖人也。生平心迹好积功累行。毫不以功名富贵。系于怀马。兹于没。以至如此。家严答曰。虽阴符道德传世。文辞古奥。学人阅之而不解。及后丹经叠出。半隐半露。学人参之而不透。非道之不行。实出道之不明也。先生因兹。大发慈悲。着性命要旨一书。书成之日。见示于兆受而诵之纯是先天之大道。身心性命之学古来圣贤仙佛。心心相印。口口相传。秘诀。莫不一一□发之。洵为宇宙间。金科玉律。天壤中宝字奇文也。诚意修真之君子。有缘得遇是书。便可升堂入室。遵法而行之。层层透达。节节见验。方知先生之道高矣。先生之德浓矣。而天下后世学人无不沾先生之恩矣。
\\x时光绪丁亥年孟冬月富川愚侄柯兆平顿首敬跋\\x

大风 发表于 2012-12-7 23:55:41

体真山人真诀语录


汪东亭语,浙西门人玄隐外史笔录

按语:此语录是清朝李涵虚祖师功法,传至吴天秩,吴又传汪东亭。此为汪东亭于民国五年至六年间传徐海印及其他徒弟时的问答语录,由徐海印整理成册。此乃天乐子陈毓照先生(汪东亭传蔡潜谷,蔡传陈)于1980年所抄录(全文41,600余字),已非全本。全本今搜觅不得。

保养身体,当以存神养气为主。比如植树者,必培其根;神气乃吾身之鄞鄂也。《契》曰:“经营养鄞鄂,凝神以成躯”是也。鄞鄂即是命蒂。养之之道,不过凝吾之神入于气穴而已。你现在两眼赤红,是心火上炎,底下又漏精,是肾水下漏,已动了一心一肾。若再动肺,即咳嗽,痨病即成矣。这回回去,赶快要下功,务要死心塌地下一番苦功,方能见大效验。得诀归来,自今日始,即能使不漏精。下功时,有杂念来不要紧。你要知道杂念如落叶,心息相依是一把铁扫帚,转落转扫,总有个扫得干干净净的一日。

一定无始无终,定愈久则识神愈伏,元神愈显。
不可饮酒,切记切记,以其乱性也。
“明德”即虚中一炁。日是阳。“至善”即虚空。月是阴。“在止于至善”即是明,心息相依是也。

有云“脱胎”者,是脱去凡胎之呼吸也,是化去后天之识神也。
工夫一到,混身酥软,外边先天真阳进来。进得一分阳,即退得一分阴。故丹书谓之“进阳火,退阴符”。

做到凡息断绝,神炁大定,即是文火沐浴温养。做到混沌,即是乾坤交。余问何谓。师曰:当时身心俱静,你的色身比之于地,地属坤;身外之天属乾。外边乾阳真炁到你身上毫无隔碍,岂非乾坤交乎?及其静极而动,身内阳生,阳炁上冲,真液下降,此即坎离交。坎离交是后天,乾坤交是先天。乾坤交在外,坎离交在内。乾坤交在先,坎离交在后。
身上小周天须做到伏羲圆图一样,无欠无余。“白云朝上阙”,即是炁上冲。“甘露洒须弥”,即是炁下降。所谓“淫淫若春泽,液液象解冰。从头流达足,究竟复上升”是也。

真炉鼎即是心息相依,要放在外面,一著色身,即非真也。

一个虚空是独立的,两个阴阳是对待的。就是了。

破体之人,一身上下都是阴,故需招摄虚空真阳以续命。心息相依到大定时,天地之虚空即我之虚空,空中真阳自然续续而来,如何不长生?一定有长短。工夫纯熟,一身畅快,直到三四点钟,至大周天。能久定在外边,定极即能离定出神矣。学仙之法,不过一定字耳。能定得一分,即去一分呼吸;去一分呼吸,即去一分阴;去一分阴,即添一分阳;添一分阳,即元神得一分明。是明性愈定,神愈旺。神全,自然脱胎矣。

丹书说来说去,不出一心息相依。故曰:“片言半语无多字,万卷仙经一语通”。

自依一点钟,然后能入定。至三五呼吸即入定,至少也须下半年死工夫。自定二三分钟至一定二小时,极少须二年死工夫。

有受病处,天地真阳来时,此处即不酥软,即须加功做到此处酥软,病即除矣。
学道先从后天返先天,再从先天返出先天之先天,方名大道。

先从心息相依得定后,心息即不要得定而大定。大定而长在大定,定极便能离定。离定又不要离定,即出神也。故曰:“过河须用筏,到岸不须船”。

心只有一个,有念即为人心,无念即为道心。是以红孩儿一转念间即为善财童子,牛魔王一转念间亦归正觉。只是一念回机也。师曰:回机者,返复也。返我虚,复我无,则人心返道心矣。何难之有?
太极之太字,指一言,故太极为⊙,无极为〇。颠倒坎离,即是心息相依。五行相克,水火既济,一切强名不须记他。只不过一个心息相依耳。
有意无意,谓之真意。
火候细微,我目下不能传你,俟你做到时,我再示你小周天。须要与你一处住。止火亦然。总要做到每餐吃一些些饭才好,因炁满不思食故也。

机心乃最有害之物。以神投在炁中,要无一毫机心。

乃传她下手工夫。不到七天,彼曰:浑身酥软快活。余问她两乳硬否?彼曰:两乳硬了,阳生了。女子无月经,亦须做到有月经。再从有月经,做到无月经,即返童体矣。

讲《玄要篇·一诀天机》。师曰:“说与你真口诀(此言传你虚空一着,心息在外相依),指与你天边月(此指真阳将生,如初三之月也)。
月满时,玉蕊生(言静极生动,先天一炁从虚无中来也)。”急当采取。所以言月圆为月满者,言此时炁足,而源至清也。

如心不定,可用渐法治之。如眼注视一字或一物,注之不移,则神在外边,而不能造杂念。心常在外边,即静矣。师曰:身心两静,务要不着色身,方是先天大道。你将神放在身外,与气息相依,则神凝气和,身心两静矣。

亦不言心息相依,传他一个下手。每日静坐,即依吴师法,以神放在外边,与气息相依。做了两个月,浑身酥软快活,不知何故。后知神气相依在外之效也。盖神放在外边气中则神凝。神凝则气亦凝矣。彼方知吴师是有道理的。

你做工不着一毫在色身上,做到阳生,速往外边去,包你无事。又曰:你只要把神放在外边做,微微晓得息之出入,就是了。

做工时,身上跳动是好的,但你不可动念,不可着他。又曰:你觉跳动,即往外边去。

《化书》以《道心》一篇最为重要。称“忘形以养炁,忘炁以养神,忘神以养虚”。三步工夫,以一忘字贯摄。丹书中绝无而仅有。忘即定之境界也。忘愈纯,则定愈久。定愈久,则凡息愈化。凡息愈化,则神愈圆。神愈圆,则定中胎圆出神。故《大洞经》曰 :“大定全真”。

修道始终,不过去此一口呼吸耳。无呼吸则性命全在我掌握之中,不由虚空作主,由我不由天。然此一口呼吸,甚不易去。所以行大小周天等法者,亦不过用以去此一口呼吸之权法耳。盖非如此,则不长定。有一分呼吸在,命宝尚非己有。故务使十二时辰内,刻刻在定。无一毫呼吸出入,即为胎圆之证,离定出神不远矣。出神乃元神离定,自由行动也。

金丹之道,一死心法耳。心死则神活。要知死者,死人心也,死识神也。活者,活元神也,活道心也。所谓返老还童者,返此识神,还此不识不知之元神。如如不动,寂寂常清常静,若二三岁之孩童,人即不死矣。又曰:返成童体,你要知是法身返童体。浑浑噩噩,不识不知,若婴儿之未孩。行大周天后,即有是效,故得千百年不死,而色身亦自然而然少壮矣。死心之法,不外一定字,定得愈久,愈入玄妙。识神愈伏,元神愈旺。卒至识神全化,元神全复,呼吸绝,即大定。得大定之日,即元神全复之日,亦即胎圆之日也。所有大小周天,不过用以死心之权法耳。盖不行身上周天,则元炁不复。元炁不复,即定不久。定不久,即呼吸难除。呼吸难除,即一分阴难去。阴不去,则阳不全。阳不全,则神不旺,将何以使胎圆而脱胎耶?故必使深根固蒂以行之也。此性命双修之大道也。权实互用,真幻互融。若能深进,其中妙处,笔难尽述。老子曰:“虽有拱璧以先驷马,不如坐进此道”。乃实语也。

起初须微知息之出入,在外面虚空中,片刻之久,即可放下顺他去。若有杂念来,你再依,依片刻,再把心放下,自然心静而得冲和之效矣。苟或不化,不知放下,硬随他去,往往做成以心逐息,就坏了。
得全诀者,真是千古一遇。富贵功名,有钱办得到。只这种事,富贵是用得吗?

阎王何曾拖人,人却自送进去取死。哀哉!

一定之后,我之法身与虚空同体,天地之虚空与我之虚空相合而通于法界之虚空。虚虚相通,打成一片。混混沌沌,莫知其始,莫知其终,人何能不长寿呼?师又曰:能定一刻,你的主人翁在外边虚空涵养一刻,你的臭皮囊变成一所空房子,天地真阳就到你色身上愈多。你的元神既在外边得元炁涵养,你的色身又得真阳薰蒸沐浴,身心俱养,故谓之双修。所以得延寿者,以此故也。双修者,内外俱养,是两件事。在外愈虚,则真阳到你色身上愈多,这一刻是了不得的。你的识神终日在身中作怪,思想淫欲,扰乱君心。故修道第一步,将他拖出身外存养,放在虚空中。他既被你逐出身外,则心空矣。心空则身虚,元阳正炁即能到你身上来矣。总以天地无涯之元炁,续我有限之形躯耳。天天盗,日日窃,我身自有化纯阳之日,成仙作佛总由你了。天地间无所谓命运,自家做得不好,即委之于命运。又曰:得失之间,全在人耳,天地大公无私的。

你目下总要做到拿得住命宝。能在三五息或七八呼吸即入恍惚之境,无论何病来都不怕了。此之谓拿得住命宝。恍惚杳冥,从心息相依产生,定又从恍惚杳冥产生。

学道在于“坚久”。此两字少一不可。又曰:下功全在于勤,不勤则道遥也。以诚以默以柔,又为下功要诀。

道非要虚,而虚自归之。余非欲盗真阳,而真阳自来。故曰:“采之以不采之采,取之以不取之取”。老子曰:“将欲夺之,必故与之”。旨哉!又曰:余非欲返童体,工夫一到,自然会返童体。不知其所以然者,故谓先天。总之,全在外边运用。外边功夫一到,色体立刻成效验矣。熟能生巧,工夫全在纯熟也。


《性命圭旨》第一节至第九节,皆讲性理,混三教为一家。又曰:第二节《安神祖窍》,即讲命功。又曰:当时吴师谓我曰:《性命圭旨》做得极好,可以读得的。

熟读《西游记》,一切火候功夫,无不俱明。真道家奇书也。吴师语我曰:你要读书,观一部《西游记》足矣。又曰:悟空者,悟取真空也。悟真者,悟取真空中之真阳也。必极其空,然后能契不空之德,即为悟真之权也。

解伍冲虚“觉而不觉,复觉真元”两句。师曰:诸书或作“真玄”,或作“真元”,你以为哪一字对呢?余曰:是“玄”字。师曰:不对,当作“元”字。余问何故。师曰:“元”即空也。余恳请此两句何解。师笑曰:你先解我听。余曰:余不能解。师又笑曰:你姑解之。余曰:照全意,“觉而不觉”者,阳方生,太嫩不可即采。“复觉真元”者,阳方旺,当下手急采也。师曰:然则“真元”两字什么讲法也用不着也。余曰:“真元”即阳炁也。师曰:丹书都是这么讲,你都是书上看来的。余曰:冲虚子自家也这么讲,柳华阳也这么讲。即老师著《性命要旨》,也是这么讲。如何不对?师曰:我对你讲过的,丹书不能尽信。这两句又是骗骗小孩子的。余退问再三。师曰:讲给你听。“觉”字是指时至神知,指活午时言。而“不觉”者,鸿蒙将判,若有动机,正是恍惚杳冥,先天作用。不觉之觉,乃真觉也。若起大明觉,即落后天矣,非先天恍惚之觉。余已嘱你,糊糊涂涂的便是。“复”者,你还要知道底下阳生,方是阴阳两全。故上句指活午时言,下句指活子时言。若你一觉时速即相依,你尚不知底下阳生。阳不生是有阴无阳,故你须有两觉。你静定中恍惚一觉知时,只要晓得底下阳生,然后速放到外边去心息相依,故谓之“真元”,即〇,外边一着,所谓“送归土釜牢封固”也。余观近世,做到阳生,往往犯太速之病,只有一觉,而无两觉。他偶然一晓得,即火速往外边相依,究竟还没有知道底下阳生。此为有汞而无铅,有阴而无阳,乌乎可哉!师曰:没有做到这地步,我不肯讲。今日我又讲给你听,你可明白了。一到阳生时,就依法行持。总之你一晓得时,只要晓得底下阳生就是了。虽然两觉,实只一觉,“汞铅一处生”。你欲讲理,则有两觉之分。若使那时一晓得,即往外边真元去处,有何两觉之可分耶?不过学者犯太速之病,只知有汞,不知有铅之弊,故言之如此。既已明此一点,配合时自然阴阳两全。若不与你讲,你们即不能自知也。余曰:金丹火候,不得师剖白,真难自悟。我们以前做到阳生时,吴师嘱我,等阳一生,速往外边去。要快,稍迟即变后天,不可用矣。我存了一只快字,每做到阳举,一下子速往外边去拉,诚恐着身,死命的在虚空中拉,拉得好,七八呼吸阳倒了,拉得不好,数十呼吸,外阳依然不得倒。师笑曰:不悟自然,如何办得到?所以我当时做做,这一处又不舒服了,吴师为我纠正。师曰:不随师嘱,万万不能成功的。因有错误,不能当下就来改正。



小周天名称,实出元明诸道书,唐宋以前皆无有也。到伍冲虚乃大加发挥,如小药大药等皆是也。张虚靖作著是好的,一起首即谈虚空。
学道能杀生就好了。这杀生二字,已将丹诀都包括在内。纯阳祖云:“已生而杀生,未死而学死,则长生矣。”学死即杀生之谓。既能杀生,即能长生矣。余问何谓杀生?师曰:舍此色身,定在外面,一毫不着即为杀生。杀生即心死也。心死则神活。大死则大活。然欲死心,必先舍身。忘物忘形,大定长定,定到一毫气息都无有,内外根境俱寂,乃心死术也。丹经万卷,无非舍身忘形。诚能舍臭皮囊,寂然无我,你就得道矣。总要忘物忘形,虚无自然。


起初做去,微知其出入,务须放在外面虚空中,不可丝毫着于口鼻。能相依片刻,即自忘息,忘息你亦任他去。师曰:起初总要用些意,一二日后,就不要用意,自然会依。久后则成自然,不须用意。一静自然会依。再进一步,即入恍惚杳冥矣。


夜间一睡,所得者真阴,乃天地之真阴也,非真阳也。试思明日一日之精神即用之不匮,真阴已大有功效矣。何况身心俱静,感天地之真阴真阳两般灵物,如何不能延年益寿?又曰:身心两静,夜间一睡而身静,身静则能感天地之真阴,他为后天之汞,作为明日一日之精神。用尽则又疲倦,又须再睡。睡至静笃时,再感真阴到你身上。故昼动夜静。动静之间,人得以调济精神,工作不辍也。


人至疲倦时,每言要休息。不知他到何处去休息。若是坐在椅上,或躺在榻上,是休息其身,而非真休息也。要知真休息,乃指神气而言。神劳则身疲,故须以神放在气中而休息之。神得气涵养,气得神和融,神气两静,放在身外,方是真休息也。


神气乃好夫妻,天天入杳冥,则我葆太极而延寿也。


世人不知清静二字作何解,即去做静功。岂知清静二字,即双修二字。清者清心,静者静气。心神安放在身外,则心清而气静矣。

心息相依,要在有意无意之间,大忌执而不化,着相起火。

孟子云:“勿忘勿助”,四字曲尽调息之妙也。神息相依,一到均匀,即为勿忘勿助。既到此境,息自冲和,神自入恍惚杳冥矣。此相依得诀之初步也。


相依之工夫纯熟,必转入神气相忘,方能入定。苟不能神气相忘,即不能入定。故此忘字最重要。入睡乃相依最初效验。但苟或心息不能两忘,即不能入睡。睡尚不能,况定乎?此心息相依法门,得之真修之功,获自受用。真是万两黄金无买处,切勿轻易看之。古人访道求师,访之一生而不获者甚多也。


讲大《易》“乾以易知,坤以简能,易简而天下之理得”三句。师曰:只是一心一息两相和融而已。我说“心息相依在外面”七字。吴老师说,要心息相依在外面,做到他死,不为其挂碍,是更进一步指示矣。


张紫阳云:“故知大丹之法,至简至易,虽愚昧小人,得之而行,则立超圣地。是以天意秘惜,不许轻传非人也”。又石杏林《还原篇》序云:“昔年驿中遇仙师紫阳张真人,以简易之语,不过半句,其证验之效,只在片时,知仙之可学,私自生欢喜”。所谓简易者,即神气合一在外也。神依气,气依神,可谓简易之至矣。修之而不见效者,未能契乎自然之轨躅故也。神与气要自然相依,自然合一,则一静即入恍惚杳冥之境也。


修道如奕棋,然最要自悟。师传工法,必要自修。一到纯熟自然后,自能生巧。自然步步见效矣。必要将逐步效验预先告知,则如嚼饭与人吃,即不堪矣。


世人不知虚无二字作何解,即入顽空一流。岂知虚无二字,乃修身之要诀,性命双修之微旨也。虚者虚其心,无者无其身。虚其心而神自清,忘其形而气自静也。


老子给蓬球一连环,教他无事摆弄。若环解脱,则人亦解脱矣。此即心息相依,即象言也。若能心息相忘,泰然入定,即环相依在外边,定也在外边。丹法种种,无非在外行持。


你有息即在外边依,无息即在外边定。只此二言了耳。又曰:有息无息,你不须去安排,要顺其自然。有了你就在外边依,无则在外边定,是名真空炼形。


做到阳生,恍惚中觉外肾微动,速即在外边依,要如电快,不可游移,不可转念。依到微时,再须一定。定到定不往时,然后罢功,不可外肾倒后即起身罢工。务须连续一定,则所感先天于身中,后天亦得其所矣。若阳生后即罢工,先天虽得,尚未在身中安定。故阳生后一定是要紧的。又曰:阳生前一定,阳生后一定。


先天大道,神气合一。故动亦神气一,静亦神气一。因心息相依而定,是神气同定于虚空中而入定,极真空之境矣。及其静极而动,动乃自动。故气一动,神即觉,所谓时至神知者,乃神气同动也。动而外驰,逐妄则为二。动而不妄驰,速即在外相依,犹言合一,仍是先天,故谓之以定续定。心息相依,便神定也。又曰:神气大定时,气动神觉,即将离定,而欲分为二。我既在外面相依,所以继续此定,不致分而为二,故仍合一。


阳一生,不可转念,合自然之符,即去外面相依。要自然,要一刀两断,多少快心,多少神速!若斩首稍迟,生起疑之心,即不能砍,盖刀不能下去矣。阳生亦然。外阳一举,急往外边去依息,一刀两段,不留余情。少转念,少转迟就坏了。总之,要做成自然,方生巧妙耳。
问过关。师曰:有什么关。你以为夹脊双关吗?此喻行过大周天,最后数日,有一难过之关。你若能定在外边,无论如何不动,虚而又虚,则什么关都可过的。若纤毫着在身上,关即过不了。你要出家,不认得出家方得安稳。

只看该作者 当寒热来时,头痛欲裂,浑身战栗。此时你能做心息相依,那就好也。若平时不下死工夫,到此时万万不能做工。因心息无有主宰,不能相依矣。总要到这种地步,心息仍要有把握,即是炼己纯熟。一下工时,十余呼吸后,头也不觉痛,身也不觉寒热了,混身亦不觉战栗,你就沉沉睡去。师曰:头仍痛,身战栗,不过你的神全在外边,故不觉耳。一到阳生,病即化去。此谓之性命有把握,我之性命在我不在天也。要治病未发,若至已发,即难治矣。若天天下工,今日有何病,一处不酥软,即知此处受了病,用虚而又虚工夫,务须知道做到此处酥软,病即去矣。故学道者,天天下工,终日无病。因有纤微受病处,下工时即觉出,随时治愈,大病从何而来乎?比之治病于未发也。师云:自己偶然出去走走,得了虐病,卧一天而愈。总之,一到静定阳生,万病脱矣。


在外相依到呼吸无声。所以睡中有声者,心不能御气故也。余每夜睡时,教人在床边侧耳静听鼻息,无纤微之声,与小儿无异。此工夫做到长久,炼己有了根柢。故行住坐卧,息心合一,与小儿一般。今夜睡中有鼻息之声,家人即知我有病了。心息不能合一,明日做功,做到阳生,病又去了。


精气神三者,神乃太极,精为阴,气为阳,乃太极之两仪也。又神在精内为之精神,在气内谓之神气。总之,神为统御,精气之元帅也。神大用则劳,精大用则竭,气大用则枯。欲荣养此三者,必合三者而滋养。心息在外边一依,则恍惚杳冥之时,精气神三者深入先天之境,即我身之鄞鄂也。旦旦而养之,以感召天地之元阳,人如何不能长寿哉!

我辈年老,循环生育之机用过以后,既能补充,不致一蹶不振也。

行身上小周天时,以前曾漏过一次精,即须行一周天以补之。


你说《西游记》开始七回,知道讲些什么道理?我说我实不明白,叨教叨教。吴师始曰:你知道孙悟空吗?悟空是东胜神州出生,西牛贺州学道,以后称了齐天大圣,自与二郎真君一战,被老君一圈带回天上,收入炉内,这是何故?余说此理未知。吴师曰:你曾阅《悟真篇》吗?我说《悟真篇》是读过的,但看不懂。吴师曰:《西游》首七回即祖述《悟真篇》一首诗,你可能想出吗?余沉思一歇,想不出哪一首,请指出。吴师曰:孙悟空东胜神州出世,即“金公本是东家子”。到西牛贺州学道,是“送往西邻寄体生”。祖师续说,你回去吧!悟空说,教我到哪里去?祖师说,你从哪里来,还到哪里去。悟空顿时醒悟,一斛斗翻到花果山,即“认得唤来归舍养”。以后与二郎真君相战。二乃火之生数,结伴六兄弟,连他七个。七乃火之成数,即是真阴,悟空是真阳。悟空与二郎一打,即“配得姹女结亲情”也。其后被老君一圈收入炉中,即“送归土釜牢封固”也。我自家想,应作如此讲,不知对不对?我一听之后,这种讲法,不但一生未曾遇到,且做梦亦做不到,忙即下拜,口称老师。



小儿初生时,是纯阴的。五日以后,始能看火,因有微阳矣。故初生之后彼即睡,睡即盗天地之阳也。婴儿初生只知吃与睡,终日终夜睡,终日终夜盗元阳。盗了五日,身中方有阳气之根了,故能看火,乃阳也。纯阴纯阳之物不能对立而轻视,怕阳光故也。如是感召,阳气日旺,至一十六岁,则充满矣。自一岁至十岁,非惟盗天地之真阳,并盗天地之真阴。破体之后,元阳日漏,漏尽则死。总之,虚复夺之,虚复生之,虚复死之,生死之权属于虚空,而不在我也。圣人教人返还,是盗天地夺造化之事。返者返真阴,是要从虚空中去返至我身。还者还真阳,亦要从虚空中去还至我身。须知天地并非只盗我真阳,并盗我身中真阴。真阴真阳两般药物,自破体以后,明明白白地被虚空盗去,则修盗者,不从虚空下手,将何自哉?所谓失物者,在何处失去,必至何处去寻,方能物归原主,此极易知之事也。



弹琴钓鱼,两者皆是有益身心之事,皆可以长寿,因能去杂念故也。弹琴则心静,眼因须注视弹琴之微,故杂念不起。钓鱼时眼常注视浮珠,一意不动,神在外边,亦能摒除杂念。久久纯熟,心自静,神自定,神定则气和,必然之势也。余一哥哥,八十余岁,今仍在安徽,每日上午弹半日琴,下午则与近邻游玩,要走十余里路,精神矍铄,步履轻便,得益于琴者多矣。师谓余曰:你将来可学琴,学琴之后,工夫容易做矣。凡做心息相依,是不容易的。如我等全是自己下苦功磨出来的,得至今日地步。不下死功夫,学得成吗?


学者每不能忘身。老子曰:“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只此忘身两字,即大道之诀。心息相依亦无非借此把神放在身外,忘此身躯而已。


问真空与顽空。师曰:真空是神气同定在外边,不着色身。顽空是执在色身上。舍此色身,可到真空。着此色身,即为顽空。


做睡功做到睡着后,再做再睡,睡十余天,即不要睡,再做即趋于定矣。


熟能生巧。此巧无口诀。


讲《参同契》“牝牡四卦,以为橐龠”。师曰:你能悟得《参同契》开首六句,一部书就包括在里边了。余恳老师宣讲。师曰:“以为橐龠”,讲到实在,即是心息相依。但魏公以天道言,故难懂,真厉害。一部《参同契》,都做这两句,万卷丹书亦祖述这两句。我对你讲,不遇真师点破,万万不能明白得的。就是状元,到此地步也无用,你有什么法子去解释?难就难在“牝牡四卦”一语。若曰“坎离二卦,以为橐龠”,那就好讲些。奈何不是双修性命。你知四卦,不是两卦,也中了状元。问他只两句,硬是不懂的。余又恳师将首六句一齐宣讲。师曰:讲给你听。“乾坤者,易之门户,众卦之父母”。下两句“坎离匡廓,运毂正轴”,是文王后天八卦,是离南坎北,是色身之内神气流行也。此四句先将内外先天后天讲个明白,所谓“两重天地,四个阴阳”即是也。此乃对待而言,原属《易》道。下两句“牝牡四卦,以为橐龠”,魏公将先后天和合为一,乃是丹道也。前四句据《易经》立说,后两句乃魏公独出心裁,真厉害。只这两句,万卷丹经都不须读矣。盖双修之旨,不是一件事,乃两件事。故曰:“天人合发”。必须将心息放在外边虚空中去依,则乾坤坎离合而为一,是即“四卦以为橐龠”,亦即天人合发之旨。总之,是修法身兼修色身也。身内身外若放虚空中去行持,则融和为一矣。

心息相依,总要在外面,微微晓得一出一入。起先总要用些意,熟后自然不必用意矣。在外边即稍提紧亦何妨?不着色身,总不要紧。起先提紧,熟后他即自然会依了。我怕你不能离色身,一着色身,即危险矣。
不要贪谈道,不做功。假使大病来时,做不得工,噫,死矣。何益之有?余由病学医,学道。先读《道德》、《阴符》等经。《西游》乃洪武以后之书,因有许多事,都是洪武年间也。

总要把神放在外边,糊糊涂涂地与他做一番死工夫,始能纯熟。心息相依做到纯熟,非一朝一夕所能办得到的。要积日累月的工夫,要在勤字恒字及果决之心,一诚到底也。

工夫总要做到你自家作不了主,那就好了。

凡行过小周天的,即能出神,不过是阴神,并非是怪事。盖气住则神住,神住则形住。心息相依,打成一片,三者都住了。

出神即梦中之神化作纯阳,起意到何处,即到何处。欲隐则隐,欲显则显,悉随已意。师曰:总要梦中之神,做得你主才好。又曰:神长定在外边,积日累月,直至与太虚同体,空中自有出神之景,即可出神。出神即离定,舍定谓之出神景,即见六出纷飞是也。初出神,须在定时多,出时少,又须由近及远,一步一步来的,到老成之后,即不要紧了。
聪明人总有锋锐二字,乃学道之大障碍,做功所忌。你总要学蠢学呆,即做得工夫了。


你可将两眼注定书上某字,亦不管他心息依不依,只要注此一字,即不起念。注定一刻,神在外边一刻,总要使神常在外边的工夫熟,然后再做心息相依,即不至再着在色身上。每日做上三点钟,能睡着最好。此功做得纯熟,心即静了。

炼己纯熟,即无梦。无梦之久,忽而有梦,乃真梦也。

你把一切丹书一齐都丢开,一心做工,再不要博参广求,此是真实的话。

总是这臭皮囊不好。若能外此,则何害?

吴师曰:心息相依要在外面,做到他死,不为其所挂碍,此是炼己最要一着也。

工夫口诀,要分作三段传。第一段是下手,第二段是火候变化,并小周天都在其内,末后再作一次传。

许杰卿已传他第二次,惜乎不做工夫,死了。

《易经》说:“正位居体”,又云“正位凝命”,此“正位”即是虚空一着。“正位”者,正中之象也。葛仙翁曰:“乾坤合处乃真中也”,非虚空一着乎?“居体”者,凝神于此中也。“凝命”者,神依于息之久,气息静定,不出不入也。

《易经》又说:“大中而上下虚之”,“大中”亦是虚中一着,上乾下坤,中间虚空,乾坤于此交合,故曰“上下虚之”也。

黄芽白雪,喻真阴真阳两般药物,非有形有象之金银也。炉火家以黄白之术哄骗世人,谓点化金银之秘法,又岂知“虚无生白雪,寂静发黄芽”之妙修乎哉!

著《传家宝》四集之人,活了一百六十余岁,他懂得外边一着,但不知心息相依。他养得后天甚好,一切饮食皆极讲究。师曰:懂得外边一着,把神放在外面,不是真空,亦不是顽空。若懂得心息相依在外边,呼吸断绝,气息大定,内外寂静,然身心不动,那就是真空了。一到真空,就有造化,外边真阳就到你身上,抱你的法身,养你的色身。这一刻工夫,是了不起的。何况你时时刻刻无不在真空之中,虽欲不仙,其可得乎?师又叹曰:外边学道的如牛毛,尽在色身上瞎干,要真正明得真空一着的,犹如兔角。

你一觉色身上跳动,连忙到外边去。一觉身上酥软快活,连忙到外边去。总之,你觉得色身上酥软或有何景象,即速往外边去相依。要做到不知酥软与不酥软,不知天地内外,不知己之有身,混混沌沌,直入虚无大定之境,那就好了。

色身是个猪八戒,是贼。学道者须舍得去,丢得开,不可认贼为子。又曰:你能步步把定虚空一着,不着到色身上去,包你无事。

你能却后天的病,然后传你火候变化口诀。当时我在哪里,你就到哪里来,随我三五年,得了丹基,即可回家,做起高士醇儒来。张三丰说得好:“丹基既得,回家躬耕养亲,做几年高士醇儒,然后再了明后事”,即此说也。你要下功,不下功是无用的。

我们学道,虽做了皇帝,还没有我们闲散。做皇帝的,件件事都要问到他,多少劳心劳力。日则无有空闲,夜则不得安眠。我等每日谈谈道,做做功,保得精满气充,神静志虚,是非不管,出入自由,这种福气不算小了。

大道至公无私,你总不要自私,以为我要长生。长生须自无我始。无我者,至虚至静,空空洞洞,不知有色身。你看天地是无我的,故能长久。

不要有机心,不要好胜。务要忘物忘形,自然而然地心息相依,自然而然地定去,即是学混沌的妙修也。

三丰祖云:“因求大道玄,走尽天涯畔。撇功名富贵,弃家业田园。万般辛苦,衣破鞋穿,师难面。愁则愁,六七十年光阴短”。试观古人何等艰难辛苦,方遇明师闻大道。自古成道者,莫不由艰难困苦中来。你看邱祖在磻溪磨炼身心,多少困苦。若无坚忍心者,决难侥幸得道。
不要走漏,亦是容易,只要丢下丹经,死心一味下功,时刻相依,外阳略有举动,无论做功时举,或平常无念时举,不使动念,急走外边一着,外阳便自下垂。久久行之,成了自然,阳气只有逆上而无顺下,即无走漏了。

工夫做到纯熟自然,一日之间,能时入恍惚杳冥即好。十二时中工夫,凡有阳生,皆是先天,皆可采取。你一知,自然地心息在外面定住,数十息之后,又入恍惚杳冥之乡了。如或又有阳生,一得知,我心不动,自然又在外边相依也。不要等你数十呼吸,只要一二呼吸,阳物顿时下垂。你又依,呼吸断绝,泰然大定,不识不知,混混沌沌,无人无我,忘物忘形,像一个活死人。总要天天做,不到一个月,各种效验都来了。真快!《参同契》曰:“立竿见影,呼谷传声”,一毫不错。然有最要一句言语,你总要去做,方能得如此效验。你不做工,万年还是这么样,空谈没有用的。所以白玉蟾云:“要君亲吃云门饼,莫只垂涎说毕罗。”他对着我看,默默久之,我大为感动。


初次做到阳生,皆是后天之先天,所以然者,阳生之后,你心不能不一动,甚至起欲快之心;或至此时顿然慌忙,慌张不知所措。师曰:无论如何,只要心一动,即非先天之先天。故初次做到阳生,总期于不着色身,急至外面为贵。又曰:你只要一念不转,速即离开色身,向外心息相依,包你无事。阳倒不倒,不可去管他;色身上景象,丝毫不可着也。大忌依了数次呼吸即想,让我来看看,看阳物倒尽了没有。你要看,好,阳物又起来了。这一举干了大坏事,把所有先天霎时间变为后天浊物,元神变为识神,杂念丛生,心君大扰,元气变为浊气,元精变为阴精,以致眼泪鼻涕漏精,尽是此刻间变化而生。如此修道,最为危险。工夫不深,还不甚要紧。若工夫一深,贻害不可救药。因为初关炼精化气,只有一条阳路,纵使遗漏一二次,还无生命之虞。若至中关炼气化神时,则浑身八万四千条毛孔,皆是走阳之路。此际若着色身,那就危险了。故《阴符经》云:“君子得之固躬,小人得之轻命。”你要知有利必有害。修道亦是。

天津孟君,工夫做得很好,奈何他时时要试验,外阳举有多少时候,外阳倒又须多少时候。要后天试验做甚么事?《悟真篇》云:“恍惚里相逢,杳冥中有变,一霎火焰飞,真人自出现。”张三丰云:“电光灼处寻真种,风信来时觅本宗”。你看多少快巧。若有心去试验,即非“恍惚里相逢,杳冥中有变”之旨矣,即识神用事。所以他去年来信,我一读已知必要出病。赶紧命甄青去快信关照。岂知书还没有寄出,天津就来了出大病信了。你看他自己尚未得知,我在上海已先知道,同甄青商议作书去。如此做法,硬是要出毛病的,无有能免。所以丹书说,防危虑险。你不着臭皮囊,不去试验,有何危险之可言?所以防虑者,防其不能舍身,虑其不能忘形耳。师笑曰:老孟这次大苦,他也信服我了。做老师不容易的,非过来人,如何可以传道?


余问所谓先天之先天者,究竟如何?师曰:你做到阳生,天天做,直至做到纯熟了,即能自然。一到自然,即不要你去管他。依到虚极静笃,如有阳生,你心丝毫不动,与不觉一般,而心息到时自然合在外边定住。此即《四百字铭》所谓“铅汞归真土,身心寂不动”。能到寂不动地步,即是先天之先天也。阳生自然阳生,我自我,与我何干?你指色身言是阳生,我指真我法身言也,不管事,就是阳生十百次,我定我的,仍如泰山之安定,丝毫不动念,即是炼己纯熟,基地坚固也。此非下死工夫耶?不将心息做到他死,万乎不能到这地步。至此方是真正纯粹先天,真正舍身忘形,真正活死人,工夫有根柢矣。

采取先天,即是杳杳冥冥恍恍惚惚之大定,混混沌沌,不知不识。阳生下手,贵在于纯熟自然,则自无走漏之理。这就是“阳关一闭,个个长生”。


自无阳生,做到有阳生。又要从有阳生,做到无阳生。直至外阳绝无举动,则命功毕矣。女子修炼,亦是如此。后天夫妻交媾,亦是两重天地,四个阴阳,亦要到杳冥恍惚地步。不过顺行,只能结凡胎。


学道与世途相异。精明者宜于世途,颇不宜修道。道贵糊涂,不识不知,混混沌沌是也。又曰:愈糊涂,见效愈速。

中夜静极而动,是身中之阳生,还是后天。入于恍惚杳冥,感天地外来之真阳而发现阳生,乃是先天。然仍是后天中之先天,非先天之先天。即刻走外边一着,是矣。

情根不易斩断,情丝不易肃清。是必利用先天一炁,慢慢把他淘汰净尽,非一朝一夕之功也。历久不懈,方有效验。

昔邱长春在磻溪磨炼六年,心如水晶塔子,表里莹澈。一旦妄念又起,塔子倒了,乃大哭。重加磨炼,成功得道。

炼己是重重淘汰俗情,炼到一清如水,无丝毫渣滓,对境无情,如如不动,则善矣。若动则不济事。白紫清曰:“忘形养气乃金液,对境无心是大还”。又曹文逸曰:“无心心即是道心,动静两忘为离欲”。师曰:毕竟忘字最要紧。炼气要忘形,炼性要忘情。故释氏云:“见在则凡,情忘即佛”。

学道之士,不知先天一炁之所在,从何而招摄?既不知向何处招摄,从何而得内丹哉?若向色身求之,则有类向铜人身上钻血矣。

此色壳子,释氏比之为毒树,喻之为蛇窟也。既向道关,必离此蛇窟,到外面来安神调息,重整家业乃佳。

草木之药,只可攻伐疾病,调补气血,非所以养生也。《黄庭经》曰:“独食太和阴阳气,故能不死天相既”。又曰:“何不食气太和清,故能不死入黄宁”。能服食太和一气,方能长生也。

神气相需,气消则神亦消,消尽则死矣。气壮则神亦壮,气聚则神亦聚,以结成内丹,住世延年,是极有把握事。

古人有“妄尽归源”之说,实则妄本空,能歇,则如釜底抽薪,水不鼎沸,渐返平静,即“妄尽归源”之喻也。最要能歇下来,再加定忘之功,不真何待?

大凡下手做工夫,我惟一味混沌,不可起分别作用,久久心地自清净,神自灵而智自开。若用分别心去求真,纵然求得,亦是妄也。

儒书曰:“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果能此道矣,虽愚必明,虽柔必强”。师曰:此即老子所谓“强行有志”也。意谓人家一日能成功,我期之以百日。人家十日能成功,我期之以千日。

薛紫贤授道于陈翠虚,嘱曰:“汞非铅,铅汞原在身中求,只须身心寂不动”。白真人得法于陈翠虚,有诗曰:“铅汞不在身中取,龙虎当于意外求”。二人之语,粗看似矛盾。盖一说“原在身中求”,一说“不在身中取”。及细究之,仍是一贯,丝毫无二。盖薛祖之言,最要在末句“身心寂不动”五字。能至寂不动地步,则身内身外,皆是先天矣。
张紫琼云:“天人一气本来同,为有形骸碍不通。炼到形神冥合处,方知色相即真空”是也。

他们说得行不得者,精明故也。我们做得说不得者,糊涂故也。是故丢下丹书,死心下功,要紧要紧。

孟君做功极其坚诚,每天要用功多少点钟,多多益善。咦!这就是着相了。言时微笑。

抱朴子说:“二人学道,一则愚昧无知,一则无所不通,愚者能成,通者不成”,此极理之言也。

我等不过借天地作一所屋住住,所有生死之权,尽操之于虚空。学道者能与虚空作伴,则已超天地之外,不落造化之中。即谓“天地是我的子孙”是也。故邵子云:“天地是我出,其余何足言“。张紫阳云:“始知我命不由天”。师曰:此种言语,只可与达者谈,否则将以我为狂也。

必须功夫纯熟,方可看丹书。总之,要胸中洒脱,了无凝滞,不然必受其害了。亦不怪其自害,总之不看为好。


只看该作者 《规中指南》是好书,不在乎多言,完完全全。这个连环圈讲得最好,即是心息相依于虚空中也。

做到浑身上下酥软酸麻,自足底涌泉至脑顶,一概酥软,这就是周天。大小周天,源于大小天地也。

做功能睡着,就是效验。如一到酥软地步,只要常常保持这个景象最好。

心息相依,先由随顺勉强,终期于自然,决定成就。丹道要逐节做工夫是也。

人心一去,天心即现;识神一隐,元神即现;色身一丢,法身即得。此极速之事也。

以耳听息,不可着他。听时顺其自然即可,随他去不可。再听了。若有杂念游思来,再听一时,再放下。

以虚空为体,以和合为用。心息虚空三者参同和合在一处,即是体用合一,即成一部《参同契》矣。虚空这件宝物,常在对面,但无人留意。

吴师讲,初做心自息相依,各家丹书均有发明,惟独《西游记》以金箍棒放在耳朵内一象为最好。即是以耳听息也。此种无非入门之权法,真正工夫不过使我之神气放在外面去和合也。


要以恍惚杳冥为主人翁,以定为主人翁,以糊涂为主人翁,以忘我忘人为主人翁。故老子云:“复归于朴”,“复归于无极”,“复归于婴儿”,“我独昏昏”,“我独闷闷”,“泊兮其未兆”,总之,做成了一个活死人。

抛下丹书做工夫,不拘长短,依一刻有一刻的好处,依半点钟有半点钟的好处。多亦好,少亦好。

以眼看牢一字,不即不离,睡亦好,不睡亦好;或以香珠一颗,用手去拈,两眼即注意于此,亦是使神放在外面的权法。而神之所至,气亦至焉。拈弄片刻,你的神气渐渐静定在外,则心息亦自然相依。

讲神之所至气亦至焉。师曰:比如余要打你一下,余眼注意你的臂上,适当余眼注定之处,决不至打到别处去,此即一例也。蔡复阳亦曰:譬如余手提一椅,欲提者神也,以举之者气也。师曰是。

以心息相依为先天,则不做工夫时为后天。由心息相依而至恍惚杳冥,则以恍惚杳冥为先天,而心息相依为后天矣。由恍惚杳冥而至泰然大定,无去无来,无人无我,不识不知,忘物忘怀,混混沌沌,则以大定为先天,而向之恍惚杳冥又为后天矣。层层向上。所以先从后天返先天,再由先天返到先天之先天,由先天之先天返至无极,无始无终,工夫便了当矣。

师以要言嘱余转达孟君。大要有三:一、罢工。二、熟读《金丹玄要》,尽弃其余丹书。三、嘱余将所抄之《金丹玄要》之一段详细讲与他听,并言非停二三年不可再做。做做仍然着相,适足以生其病也。并嘱转语孟君,为着相一事为害甚大,目下务需将根除去,否则大有害于前程,至终身不能行动者有之。目下病尚未深,除之尚易,故须停工二三年,把心成了空,到忘物忘形地步,再试未晚。

甄青先亦托余转问孟君之事,并命余嘱孟君要详细回复。一、做工以来,身体是否较前强健,抑或反不如未做工时。二、揣其不能舍身忘形,常要着相,是煎药吃得年久之故,因此身体受了损伤。做工至虚极静笃时,各处损伤俱发反动力,或难过,或疼痛,或发生种种现象,使其不能忘形,不得不着身者。询其做工时是否如此情形,详细答复。三、以后有不明之处,尽可来信询问,使其放心,勿生畏缩。


返童体只有六七天。最快五天,要算上等,乃工夫做得极好者。其次或六天,或七天。到第七天不能返童体,工夫就做差了,只能尸解,不能飞升。又曰:此六七天乃超凡入圣之紧要关头。如过不去,无有脱胎神化之希望,止于尸解而已。吴老师说,要飞升,必须在七天之内反转身。


讲《四百字铭》“真土擒真铅“四句。师曰:真土,在外边即是虚空,在我即是真意。“真土擒真铅”者,外面息之出入,少用些意去知觉,即所谓以神御气是也。真铅即是真息,谓之真者,非后天呼吸,乃外面些子动静关棙也。一着色身,即落后天呼吸,即非真矣。真土即是真意,谓之真者,无息之息,若存若亡,不即不离,勿忘勿助之妙意也。一有捉紧,即落后天人心,即非真也。擒者,御也,依也。如是调法,使能绵绵密密,悠悠细细,相吞相吐,相亲相爱,而纽结一团,打成一片,真铅亦自然制真汞矣。真汞者,我之元神也。真汞与真土,原无分别,意之未发,即是真汞,意之既发,即是真土。上面以真土而擒真铅,是用微意而御息,使心息相依。此句“真铅制真汞”,则依之既久,息亦不肯舍神,互相纽结,和合为一矣。紫阳云:“木性爱金顺义,金情恋木慈仁。相吞相咽却相亲,始觉男儿有孕”。即此谓也。要知“真铅制真汞”,乃自然之极,真空妙有,自然相依,连以前之微意而忘之,相将入于无何有之乡矣。所以“铅汞归真土,身心寂不动”也。何以谓之“铅汞归真土”?盖依之既久,息之出入愈细愈微,竟至呼吸断绝,心息两定,返于未生之初,归于虚无之境。老子曰,“复归于无极”,“复归于婴儿”,“复归于朴”,“复归其根”,皆是此意,而我之身心常寂,与虚空等量矣。此际忘物忘形,不识不知,混混沌沌,无天无地,无内无外,无始无终,直入太和之境,无思无虑,不摇不动,故曰:“身心寂不动”。若当此虚极静笃之时,或此意转念,一着色身,则先天美境立变为后天浊物,即非“寂不动”之旨也。要知“寂不动”三字,真正是先天无极之象,要有下落,不可忽过。你看只四句已把丹道讲完了,何等直截爽快!底下“虚无生白雪”四句,一言以蔽之,即是药生采取。我再讲给你听。白雪黄芽,汞生也,谓大定之中,先天一炁自虚无中来至我身中,即是药产。“玉炉温温”,就是在外边心息相依,惟和惟一,勿忘勿助,则顶上自然飞紫霞矣。此即“白云朝上阙,甘露洒须弥”也。无非又是一个心息相依也。下面“华池莲花开”四句,又是一个心息相依,依到虚极静笃而阳自复焉。你看“夜深月正明,天地一轮镜”,这种句子多少好!非硬下苦功者,万乎做不出的。单是文章好,亦无用也。

悟元子亦有两句曰:“一轮明月天心照,半夜雷声振神州”,正与此同。要功夫做到极则处,方能出此等语。又“朱砂炼阳气”四句,又是一个心息相依。真阴真阳,放到虚空中去,混合为一,化作一泓水,身心两忘,周身快活酥软也。


《契》曰:“从头流达足,究竟复上升。往来洞无极,怫怫被容中”,皆是也。底下“药物生玄窍”四句,又是一个心息相依也。上两句指先天炁到,速即至外面相依。阳炉玄窍,只是一个虚空,配合得巧,色身内自然玄珠呈象矣。故曰:“龙虎交合时,宝鼎产玄珠”,是即结丹之喻。“此窍非凡窍”四句最好,若向色身求之,则为“坎离共合成”,非是“乾坤共合成”矣。“名为神气穴”者,须知神气要放到此穴去相依,方是两重天地,四个阴阳,性命双修也。师曰:总之,以心息相依四字,能贯通万卷丹书。


《规中指南》画七个星,此即是周天也。斗柄不动,以喻我心寂然不动,定在外面;其余六星运转旋动成四秀,喻真炁薰蒸,贯穿一身,灌溉周流。《参同契》曰:“淫淫若春泽,液液象解冰。从头流达足,究竟复上升。往来洞无极,怫怫被容中”是也。


讲“忘形以养炁,忘炁以养神,忘神以养虚”三句。师曰:忘字即是真诀,当依此作指南针。此三句妙极无双。


双修性命是两件事,不是一件事。以前所说两重天地四个阴阳,质言之,乃是修法身兼修色身也。工夫尽在法身上做,效验尽在色身边见。外面是命功,由勉强而做到自然,则色身上自然而然有变化效验,谓之性理。性理者,不容你去管他,无作无为之自然也。外面所以称命者,一切法度,如起火止火,调药配合,尽在外面施行,乃有作有为之自然也。故曰:性命兼修。盖修外面命功,性理已兼修矣。又两重天地四个阴阳,即是性命双修之旨。外面是法身,虚空之位,是先天,是乾坤。里面是色身,已经破体,故为后天,为坎为离。以我之神气放在外面之虚空中,则坎离乾坤四者合而为一,自有造化矣。余谓我之神气放到外面虚空中去合一,故施为尽在外面,而效验尽在色身上发现,斯方谓之性命双修。师初说二件事,不是一件事,余心中尚未明了,今始豁然矣。
放下两字最要紧。放下人心,即是道心;放下色身,即得法身;放下识神,即现元神。你能放下,效验甚速也。去一分杂念,得一分宝;去十分杂念,得十分宝。


做工夫,总要到阳生方算见了些效验。此后做工,愈做愈纯熟,愈做愈自然。逢到阳生,你就到外面去依,乃至不须你心烦,他一生,你一觉,心息自然会定在外面,恰恰合巧,方为合法。
真意在有意无意之间。


觅元子云:“外阳举时,即是活子时”。此说真害死人,离先天大道尚有万里。后人不知,照此行功,外阳一举,连忙用意采取,不至生病,不可得也。务要在外心息相依,依到恍惚杳冥混沌,泰然大定,于是定中,若有阳动,速走外面一着,则得之也。不曰恍惚杳冥是活子时,乃单言外阳举,道尚未梦见者。


寂静阳举,乃是后天色身生理之循环,不是道。入于恍惚杳冥之中而发生阳动,乃是后天之先天也,是无用。必须到内外俱虚极静笃,入于大定之中,而发生一阳动,定中忽觉周身酥麻,如露如电,且真阳一到,你心不动,自然地到外边相依,三五呼吸,寂定如初,方是先天之先天。


最苦是口说不着身,做功时不由你不着,尽是着身。你们先做了一个静功,能把神定在外边,即不怕此。着了身固不可,着一切先天景亦不可,总以无着为了当。

大道无私,有一生学不到的,有二三年即成道的。如张珍奴,她是一个妓女,遇到吕祖,二年后即尸解。又如李买鱼,不识一字,二三年即得道。精明无用也。不然不识一字者,太吃亏了。师长叹曰:总要能糊涂的便是。

不读丹书,工夫总做得快。以前我与怀经、元博三人同时下工,元博是不读书的,三人功夫第一个快。即此可知糊涂人必长寿,精明人必短寿。糊涂人凡事过得去即算,三百六十日无甚心事,其神全,所以能长寿也。精明人则不然,失之东,补之西,负于前,胜于后,度长挈短,顾此虑彼,件件精明,神劳精佚,心事烦多,故必短寿了。只要能丢这个臭皮囊,效验就势如破竹,步步成功,无有危险矣。


玄帝在武当山舍身岩上飞升,即示舍身之要。非只做功时要丢色身,平常十二时中,皆要丢色身。若只做功时丢去,为时已迟了。要炼成这个习惯,十二时中,刻刻能丢去色身,我定我的,随他而安,毫不为色身所累,则做工时方无着相之理也。你们做功时所以不能丢色身者,因平安时不能丢色身故也。要时时心息在外相依,刻刻忘形,一到自然,无人无我,片尘不染,即功夫容易做了。所以白玉蟾云:“一言半句便通玄,何用丹书千万篇。人若不为形所累,眼前便是大罗天”。此诗甚好,未曾有如此之直截了当。



凡道乃四个阴阳两重天地而成人,乃四大假合之物;仙道亦是四个阴阳两重天地而成圣,乃四大真合之物。余于《金丹玄要》中已阐明,试思之。此书印出后,余又将底稿删改数次,增添一百余条,即撅印刻付版传世。


元博身上小周天功毕,至返成童体,中间又下六个月功夫,欲做到一定四点钟程度故也。但元博定得二点半钟,即下手,其中颇遭危险。盖吴师去时屡嘱曰:你定四点钟,包你无事。及元博反过身后,我对他说:吴老师是言定四点钟,你如何不遵,却如此赶快?彼曰:定得两点半钟,我非敢冒险贪快,实因快活禁不住,故不得不下手。吴师曰:我们因孙元博一做,得了无数经验。


我说五脏六腑是无有的,人都不肯信。这种深奥学说,初入门者一听就不信我了。奈何这种臭皮囊,本是幻生,终归幻灭。五脏六腑,更是臭皮囊中一包幻质秽脓。我说无有的,是先天真空说法也。人偏执为我有,无怪其执着色身,至死不悟。欲修法身,不亦难乎!


成了道,还要将色身化为气,方是形神俱妙,与道合真。若则出了一个神,纵能千变万化,只是神妙而形未妙也。余问有形之色身如何可以化作无形?师曰:你本来无有,何以成了五六尺的身躯?余恳师再剖其理。师曰:无生有,是“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有返无,是返本还原而成真仙。既能顺行,岂不能逆转?此中细微,做过身上周天的,都能明白。譬如气冷凝为露,露冷凝为珠;若以坚冰一块,以火化之,顷刻成水成气,亦可以有形返无形也。


工夫要做到自然熟巧。此四字无口诀,即说也说不出口。试看乡妇织布,一登机械,头目手足俱动,井井有条,尚能与人讲话,以耳听,以口说。试思彼何以如此?难言也。工夫熟极,自能生巧也。又如匠人造烟囱,百尺之高,四面凌空,而彼毫无惊惧,手作口讲,怡然自得,若无事者。问其何以能如此,彼亦说不出。所以然者,总是一个自然也。心息相依,亦是如此。你们此刻,正如新学织布,一登机械,顾着了足,又乱了手;顾着了眼,又遗了足。此无他,未纯熟自然也。若能死下工夫,终有纯熟之日。


解佛字。弗以人体为真我而执之也;教人舍身杀生也,无我无相也,忘形也。又讲仙字。师曰:人者人心也,山者不动之象也,必要心息相依到极则处,则人心不动如山,无去无来,斯即仙也。玉蟾翁云:“对景无心是大还”,示此义也。仙佛两字,皆从人字旁,可知仙佛皆为人类修成也。造字不容易,试看明字、易字、妙字、圭字、道字,皆有至理存焉。


工夫真要到疯之地步,方是大成了当。故有古来仙家装疯之王重阳称为王害疯之类。师曰:要做到地上打得滚,爬起来就吃饭,终日不知不识,混混沌沌,就到了家也。无事只学呆子,做静功,即把神放在外边,不着色身,即有益处也。

修道者要知足,不生非份之想。要精专,不生侥幸之想。太和一炁长存,只患不能感通,不能招摄耳。

李道纯说:“身心两个字,是药也是火”。身心即是神气也。又石杏林说:“能知药与火,定里见丹成”。定字最要紧。薛道光说:“定息觅真铅”。此句是口诀。定息者,呼吸静定也。古仙说:“不定则阳不生”,定到深入,身心寂然不动,与虚空等量,超凡有路矣。


人一死即完了,而草木入冬凋零,及春又发萌等,是因草木能归根,人不能归根故也。


克实论之,人并不如草木也。所以张三丰说,“学些草木收头法,复命归根返本原”。神气归纳于玄关一窍之中,即是归根。老子曰:“玄牝之门,是谓天地之根”。此玄关一窍,不特是天地之根,亦是吾人生身之根。神气能归纳其根,即是深根固蒂之道也。


施肩吾曰:“一灵妙有,法界圆通。离种种边,允执厥中”。此四句即是心息相依也。一灵者神也,妙有者炁也,离种种边者,示外边虚空一着也,中者玄关也,允执者,神息相抱,绵绵若存也。非心息相依之谓乎?


《方壶外史》只须读一部《道德经玄览》,其余可不必看,以其有象也。我若不是做工夫,死数次矣。汝辈勿以年轻,以为不至于死,人事不可测的。


二月前我得了虐痢,足亦肿了,做工三天而全愈。目下此肿病,上海甚风行,人也死了不少。我有一门人,亦患此病甚危险,今天不知死了没有。


讲三丰翁:“知我内丹成,不讲筑基业。赐我外丹功,可怜谆告切”。

师曰:内丹就是炼性,是性功,是静功根柢。心既空,神既静,意既定,则内丹已成,所以不必耳,不讲筑基之业。“赐我外丹功”者,乃是外面虚空一着,采取配合,烹炼归炉等事。“可怜谆告切”者,口口相传,外面火候变化之细微也。谆谆告诫,细细叮咛,故曰谆告切。下即曰:“炼己忘世情,采药按时节”。你看他著书,句句不空泛,多好。炼己要忘世情,忘字很重要,必要将尘念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清净经》云:“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三者既悟,惟见于空。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寂无所寂,欲岂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静。真常应物,真常得性。常应常静,常清静矣”。非忘己忘物而忘忘者乎?“采药按时节“,工夫熟巧,恰恰合法也。夫时者,活子时也。节者符节也。此二字最要紧。阳一生,心里一晓得,仍然丝毫不动而心已在外面定住,即是按时节也。总之,先天大道皆在恍惚杳冥之中,得其至灵至妙者,方是先天之先天。若心里起大明觉,即是落后天,即非“恍惚里相逢,杳冥中有变”之旨矣。故不能明白,最要是糊涂。余问:何谓筑基?师曰:心空了,即是筑基成。炼己则外面一着,心息相依也。筑基有限,炼己无穷。炼己须至脱胎,然后用不着。全始全终,尽是炼己也。


南五祖书较北七真高。北七真马丹阳之书最好,其师王重阳所不能及。
好丹书自唐宋以下,不过十余家,历历可数也。钟吕二祖是好的,白玉蟾是好的,张虚靖真人是好的,刘海蟾是好的,马丹阳是好的,张三丰是好的,陆潜虚、李涵虚二家是好的,郑和阳是好的。再张紫阳、魏伯阳、许旌阳,亦不过数家而已。


《性命圭旨》云:“父母生前一点灵,不灵只为结成形。成形罩却光明种,放下依然彻底清”。师曰:惟其世人不能放下,所以不能彻底清耳。


玉蟾翁云:“一言半句便通玄,何用丹书千万篇。人若不为形所累,眼前便是大罗天”。师曰:惟其世人不能忘形,所以不能到大罗天耳。此种诗真好,多少直捷爽快,一超直入。奈何尔等以为平常而忽之。


有人来信讲太极圈之历史,洋洋数千语。有弟子愈问,师愈不肯答。是否“朽木不可雕,粪土之墙不可圬”等语,并附邮票三分,必欲师复。师已撰成回信,因出以示余。有一扫光即是回足下之信等语。又曰:吕翁言:“真经原来无一字”。和阳翁言:“纸上经文皆糟粕”。陈上阳注《悟真篇》言:“九流百家以应世等术,皆可流传纸上,惟独金丹一事,纸上传写不出”。《参同契》言:“三五与一,天地之精,可以口诀,难以书传”。又曰:“天地甚浩荡,太玄无形容,虚寂不可睹,匡廓以消亡”。又曰:“元精不可睹”。老子曰:“视之不可见,听之不可闻,搏之不可得”。古来成道的,都言纸上不能传写,而足下强我传写出来。试思仆得罪足下乎?抑足下得罪仆乎?若言太极图注解,明刻《性理大全》内足有十余家。讲到归根,尽是铜人身上钻血,尽是泥象执文,试读一千部,亦有何用云云。师曰:所以太极图这么长这么短,尽是从《通监》上去抄来的。弄这些来有何用?又曰:古来求师,要求人家得道,你自己搬出来做甚么?现在求道的,都是说自己学问这么长这么短,与真正求道者,路还差得几万里。又曰:我处天天来的信多,又无人替我写复信,故非要到了二三封信,我总不回他。到了这种地步,真正无法,也不得不奉陪了。你看他还要附一个三分邮票,我要你的做甚么事,我又不是为了三分邮票不回你。师叹曰:现在总是这样求道的。余此时颇为感动。有随师二三十年尚不闻一言者。办道贵专注,古今人类皆戏弄,无怪师不满意也。



余八时起身洗面吃粥,到了九时即卧在藤榻上做工。约做二点半钟,到了十一点半起身。有信来就看看信,无信就把《金丹玄要》修改修改。十二点半用中饭,一点钟至四点应酬外客,四时之后,即睡在床上下功,至七时起身。如四时不能,则四时半起。五点钟必要下功,我同你们亦老实不客气了。


凡做功一有主宰,即落后天。一着效验,即落后天。又曰:世事惟怕不精明,学道惟怕不糊涂。世事最怕无主宰,学道最怕有主宰。又曰:说到与色身毫不相干涉,还是皮毛。究到实际,须与心知意识一概毫无干涉,方是真正先天之先天。此种言语,要功夫做出来的,深奥得了不得。奈何人不肯信。所以知音者少耳。


问归隐。师曰:此在人之心,不在人之境。古云:“大道大隐市廛”,还要讲什么归隐。我要下功,这里就可。师曰:外边有乱,我这里安然无事,吃饭睡觉,不挂心事,还要到何处去?外边未必有如此安静也。
问何时返童体?师曰:此须待家事了后,到怀经那里去。在家里是不成功的,总有挂念。如我做功时,小孙女爬到桌子上去了。我既看见,心总恐怕她跌下地,不免又唤他们来抱去。种种挂念,不一而足。若是离家之后,我就可以下功,家里事随他们去做,我可不分心念。谚云:眼不见为净。余曰:师现年七十八岁,若家事一刻不能了去,至八九十岁返童体时,工夫还要难做些否?师曰:这不是的,总要平时功夫,不讲年纪。年愈老,工夫愈深,心愈死,返童体更容易。古人多至老年方下此部工夫,正为此也。         



问师在家里下功时,那两个做护法?师曰:一个姓钟的,一个姓王的。姓钟的是广东人,身干颇高,即钟至诚是也。随我十余年了。我在上海全赖他辅助。他曾随我下了三次功,现在他又要来了。即从桌上抽屉内取出信一封示余。即钟至诚预告老师,过重阳后来沪询问之书也。余问老师曾传他全诀否?师曰:还缺末后一步,所以这一次又要来这里下功了。余问姓王的如何?他求道直到暹罗国,那比我往时还要若。遇到旁门吃了几次大亏,以后遇到我,片言之下,他即信我。我知他吃尽辛苦,即命其下功。他随我三个月,下了功,见了大效验。今年二月间,又来沪下功一次,是住在客栈内,每隔一二天来一次,工夫做得好。他讲他祖父好道一生,不遇而终,所以家内有不少道书。我中了一个武举人,派充小京官当差。我说与父亲听,我家产已不少,苟无他变,即坐吃一生都用不完。我是知足的,我实在不欲去做官。常思我祖求道一生不遇,我亦好道,到了不得,窃要继祖之业,到四大名山及各省都会去参访高人。或者万一遇到,则成己成人亦是一件大功德也。我父亲说,这事很好,你若能求到,亦可伸你祖之志,我就让你去求,求到了,告诉我可也。如此情形,所以我遍游中国,直至外国暹罗。师曰:我处肯下死功的极少,前次你遇之蔡复阳,他也助我不少。我在上海全赖蔡钟两座大山,否则亦立足不住。你思我如何能大胆放心,住在这里?蔡复阳最喜助我刻书,即此一项,他足有助了五六百元。又当光复时,我由汉口到这里,一切搬家觅屋,尽由蔡君帮助。若没有他,我不能如此容易迁沪。盖上海地方,我又不熟。余有王钟二人,若再有大有力者一人帮助,我即可离家,我是甚知足矣。



举石杏林诗曰:“万物生复死,元神死复生。以神归气内,丹道自然成”。师曰:丹法本不繁,如此者,一言吐尽也。成道与否,是有数的。如此当世成道,遇来遇去,皆是因缘,否则求之一世,遇不到一个也。余曰:话虽如此说,但有道者,皆不露圭角,夙无慧眼,将何由而识?所以真师是难求到的。师首肯之。既而又曰:你等既知外面虚空一着,以后如遇师,即胸有把握,再不为盲师所诱矣。你要知古来成道的,大半不是一个老师传授。即如纯阳翁,是施胡浮、马自然、钟离正阳三师所传。当时遇到,也不过得了一个口诀,钟离翁又未全传他。又曰:凡是只执着色身做功夫的,尽是旁门外道。柯怀经与我同年,今年也有七十八岁,柯载书已是八十多岁,孙元博已有九十余岁,将近一百岁矣。当我第一次遇到他时,他已有七十六岁或七十七岁。后八年又遇到他,已八十多岁了。我的门人姓黎,此刻也有六十多岁了。


吴老师第二次来时,已返成童体矣。师曰:我家事已了,因思你们口诀未全,所以再来会你们。我是便路来的,将往江西九江去。临别时我等恳师带我们同隐。吴师曰:你们家事未了,我亦不要你们随我,各归各隐可也。我等问师隐何处,吴师曰:城镇乡市,随地可居,只要外人不知道我们修道的即可。遂即告别。师曰:吴老师严厉万分,不用你们一丝一毫客气的。


我处这几天来一童子,年纪十七岁,好道到了不得。曾将我以前所习的道书名目抄成一折,到各处去访求。前天他到此地。他说,老师,我买到了一部道书,《方壶外史》,完完全全的。我说,这部书此地买不到,你恐买了一部假的,拿来让我看看。他就拿来与我看,确是真的,可惜是铅版,内中惟缺《悟真小序》一种,其余皆完全的。此必是藏书家拿出来排印的。你们也可买一部看看。师检出旧买之《南华副墨》相示。其版本不及孟君所购的版子大,印刷亦差得远。余曰:孟君言,北京还有《南华副墨》。师曰:我托你写一封信至孟君处,将此书买得来,多少价钱,买来后寄我言明,我当还他。此书要得人颇多,我有一门生,亦托我代访。


只看该作者 炼己筑基,不是清静闭精。若言清静是道,则何必不说炼心,而说炼己乎?若言闭精是道,则何必不说炼肾,而说筑基乎?炼己也,筑基也,一而二,二而一者也。若是先天讲去,只是一个心息相依就完了。


难即难在炼己一步,以下工夫都容易,只有起首难也。言时甚恳切,若要使我等急力上进。


然我遇吴师在洋船上,当时吴师神采奕奕,固与常人不同,而且穿了紫花泥布袜子,青布大袍,外面加上一件天青缎子马褂,我看得真古董。以后他叫我与柯怀经各出五百元赈饥。我说:吴老师,你以前曾说一个钱不要你们的,如今为何又叫我们各出五百元。吴师曰:我是以此赈饥的,我自己又不要用你一钱。我家里有钱铺、当店、田地、房屋,是有几十万家当,要比你们富几倍,我还要你们的钱做甚么事。你不信我这里一付马褂就送了你。师谈至此,不觉大笑。我说:吴老师:我出五百元赈饥,你送我这件大马褂,又做甚么事。我信你的言语就是了。吴老师说:这不是假话。我真欲送你。我穿了紫花布袜子青布大袍,这件马褂配不上去,穿了弄得人笑,所以我不要了,送与你留个纪念。我说:我自家也有,我还要老师的做甚么,还请老师穿了去。吴老师心中洒脱,襟怀磊落,平日严正,有时同你讲讲笑笑。为了五百元赈饥的事,反得了一件天青马褂,这是师弟间的趣事了。


讲新民亲民。师曰:新民是性功,亲民是命功,此祖述《易经》“云从龙,风从虎”,“本乎天者亲上,本乎地者亲下”。朱子不知,改作新民。新民未始不通,特朱子不知亲为何者,擅自改窜,所以有罪也。岂知无上面之亲民,则下属之新民无所依据。又曰:新民即是《参同契》所谓“耘锄宿污秽,细微得条畅”等语,是即革故鼎新,乃是性功。若亲民则是外面心息相依,神气和合也。总之是一个同类相亲。《参同》、《悟真》,皆是祖述《易经》。


学道不过到无知无识地步。余目下做功时,能糊糊涂涂,不知不识。不做功时,即不能如此。要不做工时能糊糊涂涂,不知不识,就返成童体了。然则余之地步,亦甚不容易,我是下过苦功来的。


朱元育《参同契阐幽》,那是到了极顶了,可以看得。再《方壶外史·百字碑注》极好。《阴符经注》亦好,皆可以看得。你辨别先后天,则《心印经测疏》极好,务要熟读。再看《玄要》,即大悟而有得矣。又曰:总要把先后天界限研究明白,胸中了无疑碍,则做功时无论如何不至着相也。又曰:你读书总要到身外虚空中去寻消息,不要在后天色身上强猜瞎摸,则省矣。虚空中消息,愈研究愈深奥愈有味。又曰:天天读无象之书,一遍一遍,积而久之,总要把心弄空,胸中洒洒,一丝不挂,万虑皆空,一尘不染,终日洞虚,一念不起,则庶几矣。然后到我这里同你谈深奥言语,你自然能悟。古之所谓言下彻悟者,积之久,一旦蒙师点睛,则豁然矣。此之谓一面做一面悟,进步极速也。


目下无事时,余只有看《易经》。看了一遍,得了些可以驳朱子的印证。又看一遍,又多得些,故至今未刻之《金丹玄要》,较已刻的已多了两千余字,至将来总须刻一木板。又曰:你要驳朱子是外道,总须引出《易经》来作证据。《易经》是四圣共作之书,把此一证,方能压倒朱子的心,否则也仍是不中肯綮。我所以天天研究《易经》。


不下死工夫,终不能到家。虽说成道不易,然总是人做到的。老子曰:“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合抱之木,生于毫末”,是也。

学道即是一化字。

好丹书不用多言。你观《入药镜》,寥寥数百字,已将道之全始全终包括无遗。开始四句,最为简捷,已被他说尽了。

大风 发表于 2012-12-7 23:55:55

余问仙在何处。师曰:即一点灵炁在虚空中,静则灵彻无方,动则神通无极。余问,地球坏时,仙家修成之法身,亦要坏否?师曰:此须讲你的工夫,能至还虚极处,与道合真,则超出天地陶冶之外,不受变灭,超然而独存者矣,何坏之有?你只做静功,又落顽空。故欲寸衷即空,即须在外相依。师又曰:毕竟性功不值值钱。


佛家有几句言语说得真好,如“真空不碍妙有,妙有不碍真空”等等是也。


朱子在前清时,不能说他一句不好,你说了,人家就加你的罪。你看陈上阳注《参同契》,面子上亦不敢说他不好,要敷衍他几句。可知宋元明清,历代皆是如此。不过到了民国,言论自由,只要透理,随你说什么话。所以我把朱子的外道表明一下,免得遗害无极。又曰:凡是得道的,都要驳朱子。郑和阳驳得很厉害。
余门下弟子虽多,皆是讲道,不肯下功。惟有一男一女工夫可以却风寒水湿,余外的一到大病皆无把握。余问是那二人?师曰,一是钟至诚,一是北京某官之女,往年曾到她家里住一年多,工夫做得好。

有息为武火,无息入定为文火,定中转入忘境为止火。《西游记》太多,读之四十遍,还不得孔窍,甚不容易悟,故不如读《金丹玄要》。

古来成一家之书,极不易见。我试言之,《阴符》,《道德》,《南华》,《冲虚》,《抱朴子》,《西游记》,《入药镜》等数家而已。《参同契》虽好,究竟还是祖述《易经》,即非一家之书也。我著《玄要》,专讲虚空消息,不取一象,与唐宋以来诸真著作大不相同,乃是别开生面的。我亦要成一家之书故也。

《性命圭旨》有象不可看。柯怀经之《养性编》,余之《性命要旨》,皆有象不可看。又曰:当初著书时,柯君对我说,我丹书读得少,肚子无货,所以著书不能不有象。你老兄读书多,肚子有货,我劝你著部无象之书。我说:无象之书难著,我笔墨又不如你。柯君说:这不讲笔墨的,明白话亦不要紧,只要说得清楚明白就是了。

汝等静功无根柢,所以工夫无进步。现在赶紧下静功,即是学呆子坐在椅上,不动不摇,与死人一般,把神放在外面。如有杂念来,一觉即除之。务要一念不起,糊里糊涂,能睡着最好。余曰:杂念除不净奈何?师正色曰:惟天下之至诚,为能化,不诚无物也。余乃感悟。

以神放在外边做静功,是古人于年老用功者,精枯神昏,所以用此法养神。少年学道本用不着此部工夫,不过做做更好。又曰:只做此静功,久年不替,也能活一百多岁,所以道的值钱,真是讲不来的。

讲《西游记》,唐僧悟空八戒三人走路。唐僧命悟空讲《心经》,悟空只是不言,默然久之,那猪八戒就闹起来了,说道:这猴儿专门弄鬼,作狡猾,自言我能讲《心经》,师父命你讲,为什么不发一言。明明是不懂得,假充悟道,骗弄师父,请速速讲出来。悟空只是不言。那呆子就胡闹万分。悟空是已讲过了。古云“大道离言”;佛法又说:“不讲之讲,乃是真讲,我已懂了”云云。师云:《西游记》这种地方真好,可惜人不注意。所以说金丹大道,不特笔墨所不能摹写,即口里都说不出。玉蟾翁云:“时之妙,在于心传”;孔子曰“余欲无言”皆是也。又讲陷空山无底洞一事。师曰:此是阐明入于旁门外道,专修己性,堕于空洞深坑之中,一世不能出也。悟空说:老孙打千打万,却没有见过这样的洞,为什么深黑无底。就命八戒先去试探。那猪八戒就摇头说道:我老猪身子是夯的,照这样的洞,一失足,二三年还到不了底哩。师曰,这种笔墨,醒人不少。所以一失足于旁门,终身漆黑,难见光明也。又里面三百八十四间屋,此又是法《易经》三百八十四爻,而无底洞又可作先天无极讲矣,与崆峒山一般,此即先天后天都可讲,所以《西游》难看,变不尽变,化不尽化也。


少年难下功,因气血刚,意气锐,万事精进猛利,你知道锋芒利多少,所以不能做功。须得锐角磨圆,有暇静玩《参同》、《道德》、《阴符》,到心平气和,即不难下手矣。


无象之书,读得熟是有用的。有象之书,万不可看。


转生灭流动而为寂灭不动,是出世之梯航。就目前而论,呼吸之出入,心念之起灭,熟非流动之象,要转得才好。


举僧璨《信心铭》曰:“一心不生,万法无咎”。关尹子曰:“一息不存,道将来契”。师曰:言心言息,总以前后际断,寂灭不生为归。性宗命蒂,胥在于是矣。不存谓不存在,即是凡息断,泰然入定。于此定中,先天元神和元炁自来。故曰,道将来契也。身心俱寂,造化其奈我何。


举吕祖曰:“内丹成,外丹就,内外相接好延寿,结成一块紫金花,飞腾天地外”。师曰:学者炼己功纯,胸无尘念,观景无心,寂然不动,即性定,内丹成也。所以然者,由于我天天遣进一分先天,伏我后天妄动之心。久久妄尽归源,如如不动,中宫虚静,如月朗中天,即到家矣。然后可以炼九还。九者阳数,即定中真阳,自虚无中来,谓之金华,又谓之外药。外丹者,谓其从外而来,非我色身所固有也。《参同契》曰:“金来归性初,乃得称还丹”。金即先天炁也,谓之妙有。性初即真空元性也,谓之妙有。丹经喻之谓为真铅真汞,譬之谓婴儿姹女。总之是以妙有之炁,合我真空之性耳。外内相接,空有融和,又喻之谓刀圭,名之还丹,紫金丸,又还丹之别名也。名相纷繁,悟之则惟简惟易,执之则愈烦愈难,所以必须从师参学。


问《仙佛合宗语录》,引王玉阳诗“一悟真空总了仙,如何悟去如何了”。都请开示。师曰:此部工夫尚早,目前你总只要修到“杳杳冥冥生恍惚,恍恍惚惚结成团”,已够了。次日复问。师曰:内证真空,一念不起。紫阳云:“夜深月正明,天地一轮镜”,是即性初,是真如妙性也。外亦成真空,呼吸断绝,寂然不动。如是内外皆证真空之境,混而为一。内成七返,外成九还。紫阳所谓:“内药还同外药,内通外亦须通”也。总要修到内外成两空,混而为一,自然悟去矣。


余惧师隐后弃我等,因以问师。师曰:你等放心,余总不使你们落空。余隐总致信与汝等。你等可与我每年通信二三次,也不用多,庶几余可知你等住址,将来可嘱小儿关照也。


余问谈道会之八人,除老师和柯怀经先生得吴师传后,其余六人,老师与柯师伯曾传授他们否。师曰:那自然。吴老师命我二人转传他们的。余曰:亦皆得道否。师叹曰:言之伤心。除了一个柯载书,余都死完了。余大骇,请问其故。师曰:当时我等八人结一谈道会,租定某茶馆内一间屋为会所,天天谈道,讲得高兴。虽曰八人,其中真正坚心学道的,只有五人,即我与柯怀经兄弟及曾某与周季昌,其余不过好道,谈谈而已。余问季云岚如何。师曰:他也在八人之内,得气喘病,以后就死了。余问姓曾如何。师曰:他与周季昌工夫都做得很好,但以后曾君应友人之招,赴某会馆饮酒,未及回而家中失火,曾君得知,忙即回家,奈街上人已冲塞,有看火烧的,有劫火场的,曾君见火心急,欲一瞻其家小,死力挤进去。岂知人有千数,挤进去后,力气已尽,挤不出来了,杂在人丛中,两足着地,受四面压力排挤,将曾君挤坏了。事后吐血而死。又问周季昌工夫好,何以亦死。师曰:这是自家不好,他与人不知为了一件甚么事去打官司,打输了,被禁在班房内几个月,心里烦闷,不能下功,亦得吐症而亡。(按曾周二人所遭之事均属魔障)。后来惟有柯载书,肯下死功,八人之中,惟我与柯氏兄弟而已。余叹息不已。师又曰:当时在汉口道友极多,谈道会虽八人组织,亦有不入会而天天谈道来至茶馆内会所的。你读柯怀经的《养性编》,你看有多少道友。怀经长于诗,遇到道友,这个送他一首,那个也送他一首,他也送我一首,你可曾看到吗?余曰:看到。师曰:总之,平时不下死工夫不好。若平日工夫有大根柢,即得吐血症亦不要紧。所以《性命圭旨》说:“入道易,守道难”,真是一毫不错的。又曰:工夫总不要间断,若每天有二三点钟工夫,随你什么样大病都不怕。我若不如此下功,已死了数次矣。故紫阳云:“始知我命不由天”。师又曰:孙元博是以后遇到的,他是甲子举人。


吴老师惟初遇时讲几句《西游》,以后绝不谈丹书。彼第一天即对我们说:我来此地,只传你们诀,不传你们书,只教你们下功夫,不教你们讲道书。有时我与柯怀经去问丹书。吴师答曰:你们去做了工夫再来。你看有什么法子。又曰:吴师平日不喜讲话,传我们几句诀,即叫我们死心下功。做到这地步,再去问他,即剖示其中细微。若工夫未到,去问下面口诀,师即曰:工夫还没有到,等你到了,再讲给你听。余等无法,只好一味下功矣。


师曰:我以前同你们讲的,都是遇到旁门外道的言语。以后遇吴老师,那就大不相同了。吴老师真厉害,初到汉口之第二第三两日,各道友都来参拜他,问得我们没有一句能回答的,都是面面相觑,做了呆子,那与前所遇诸人全是两道的了。余问吴太师如何说法?他又不同你讲道书,他所问的都是先天,后天色身的言语都是没有的,教我们如何回答他?如八人中有一人来参见,礼毕,吴老师即问:你亦好道吗?他说是的。吴师又问:学了几年了?他说:学了多年了。吴老师就问:你学了许多年,可见过道是一件甚么东西?他说:没有见过。吴师即问:你读了许多的丹书,道字也读几千百遍,何以说没有见过呢?他即对我们看,哑口无言了。师曰:即此数语,使你心里明白,丹书上并无有道,皆是象言筌蹄也。又有一个来参拜,礼毕,吴师即问:你亦好道吗?他说是的。吴师即说:你既好道多年,你知大道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他说:是先天的。吴师即问:为什么会变成后天?他说破了体。吴师即问:然则你的先天到什么地方去了?他哑口无言了。柯怀经即继曰:化去了。吴老师就问他:化到甚处去了?柯君又哑口无言了。我就继曰:一化就散了。吴师就问曰:散到何处去了?我又哑口无言了。大家面面相觑。吴老师即曰:譬如失物者,在哪里失,还要到哪里去寻,方能返本还原。假如你在街上失了几块洋钱,你必要到街上去找寻;在某铺内失去,你必要到某铺内去找寻,余外地方不必去找寻,即寻亦劳而无功。师曰:我著《三教合参》,有几处都是吴老师的言语。师曰:又过了几天,吴师即命我等八人会齐,宣言曰:我精力有限,只能传二人,其余六人,可待他们两人转传,也与我亲传一样。我等都说过,随老师选两个。吴老师曰:随你们,我是一样的。你们自家总知道哪两人丹书看得多,书理精透的。乃传我和柯怀经两人。余问其余六人以后如何?师曰:其余的到真正遇师后反不学道了。常曰:我等家事了后,随你们去同隐,你们两个是我的老师云云。哪里能待得你?


冲虚子说:“达观往昔千千圣,呼吸分明了却仙”,真害死人的。正与觅元子说“外阳举时为身中活子时”一样。人家一看此两句,即去播弄呼吸,落在后天,着相起火,不至生病,不可得也。(余曰,应改为,真息分明了却仙,方合玄机。)余问:抱朴子说“得道之人,目瞳变方”,确有其事否?师曰:不错的。余问:何故?师曰:神灵了。问锁子骨?师曰:骨节钩锁相连,亦得道高人瑞相也。


蔡复阳助我不少力,但不肯下功。他说:让我事了之后,再来随老师下功。然今年有今年的事,明年又有明年的事,我不知他到了几时,事方完毕。吾谓人死了方是完毕,不死事总不能完也。此时我一听,心中大为感动。


人总说仙家既可学,何以世上不见仙,无非是骗人,不足取信云云。此大谬也。盖理有所未穷,故方寸暗然,随于世俗之见耳。夫仙者化也。鱼化为龙,则飞腾天上,不再入水。又如水虫千百游泳江中,一朝变蚊,则飞升空中,不再入水。仙亦犹是也。人既化形为仙,则乘龙跨凤,邀游六极,不再入浊世受腥秽矣。何必显神通,弄法力,以取信于不信者哉!

我昔遇吴师,先命我一月静功,然后命用耳听息。岂知我做做又捉紧了。吴师曰:你不要捉紧,此万不能捉紧的。一捉紧即为着相,即落后天。我乃放宽,又落空了。吴老师又说:你不能落空,要微微地知道他出入,不去着他,顺其自然即是。余乃又做,始慢慢熟巧。师曰:落空不过不见效,着相则必成病。能调得均均匀匀,勿忘勿助,便是半斤八两,凡息自然愈微而真息显现矣。此即是真橐龠,真炉鼎也。又曰:心息在外面一依,炉鼎即时成立矣。


工夫作三段传。第一段即是炼己筑基,我同你讲得不要讲了。第二段乃是火候变化,连小周天,采大药过关,返童体,都在其内。第三段是末后性功,出神还虚等事,便了道也。


讲孟君第一次来信,说学太阳炼气法十年,张大其辞之谬处。师曰:全是处道,写来做什么事。你学了十年,底下还是漏精,这可算是学什么?所以我不去回复他,他还是一次一次地说。我真不懂,这个人如此糊涂,真可怜,又恼他。余曰:能如此糊涂,也是他的好处。若余则欲学如此糊涂而不可得,师乃笑。继而曰:老孟人也是诚心得很,不过太不灵变。以前他来了无数的信,专问象言筌蹄,而所问的语言,总不出《金仙证论》、《慧命经》、《天仙正理》、《仙佛合宗》、《性命圭旨》五部细书。我若不回他,他又须疑我不懂丹经,所以只好详细讲给他听,教他以后不要泥文执象。奈他见如不见,一次一次地只管来问,弄得我不得了。所以后来我对他直说,若再有陈言下问,我一概不回复。我若不说此语,他还不肯停止也。是到了无法可想,只得对他老实不客气了。师又曰:幸好只有他一个,若有二三个,连我做工夫的时候都没有了。太阳炼气,我以前曾讲给你听,乃是一象也。质言之,即是心息相依,外面神气合一,心即虚空。心虚则心光下照,如太阳光普照万物,丹书谓之回光返照。心光既不上炎而下照,肾水自然化气上升,后天心肾自相交矣。既心肾相交,肾水不致再漏,故曰:“太阳炼气男子理”。除了心息相依,还有什么太阳炼气法?旁门不悟,即执此巧立门户。又女子属坤,故曰太阴炼形,还不就是一个心息相依乎?余曰:闻孟君言,太阳炼气须用木槌石槌铁槌,循身脉络各处敲打。师变色曰:惨哉惨哉!所以古仙说:“学道当于人类中求之”。盖深恨此种旁门,不是人类,无有人性也。你想想,一个心息相依便能了道,用什么木槌铁槌去敲打乎。又曰:我以前到各处访道,奇奇怪怪都见过,大都习一术一法,以惊流俗,以炫神奇。究到实际,与身心性命毫无关系。


讲真种子三字。师曰:种子者,万物皆赖此而育,赖此而生之谓也。吕祖曰:“天地不能生万物,虚空能生天地”。虚空无朕,深得万物之性,故又能生万物。则是一个虚空,即是真种子。空中不空,有一炁流行而无迹,故曰真种。真种者,别凡种而言。故张三丰曰:“电光灼处寻真种,风信来时觅本宗”。盖电光之灼与风信之来,即一阳动之景象与符节也。我一得知,速即行外面一着,岂不是真种乎。本宗即虚空也。


你们这次回家,好好下功,行功时眼万不可闭,必要开的,无论远近,看牢一物,你再不可用耳去听见,只是看牢一物或一处,不即不离,片刻之久,你只要微微的知道在外边即是也。只此就是相依,既不落空,又不着相,糊糊涂涂,万念皆空,仿佛浮游,若存若亡,一刻恍惚杳冥,外阳一举,你一得知,速急向外面心息相依,不可迟延。稍一迟延,则先天变为后天。若再着身,即有漏精之危险,就不得了矣。此阳生是后天之先天。你一得知,亦是后天之先天。必要再做相依工夫。依到恍惚杳冥,泰然大定,定久内外合一,静动俱无,忘我忘形,不识不知,此即是虚极静笃,浑身麻木。再静则浑身内外一齐跳动,凡有疾病,只要能到此地步,即全愈矣。不但病全愈,接下去还有后天色身的阳生。师曰:到此虚极静笃之际,身内身外都是先天,你就如活死人一般。如有先天炁到,你心丝毫不动,而神自然会至外面去依息,有不容丝毫之意或力与乎其间,此即谓之自然熟巧。即此谓之先天之先天。再在外面相依,依依又到恍惚杳冥地步,静久又泰然大定,定久又内外合一,万里澄清,浑身麻木,浑身跳动。只要一天连入三四次杳冥恍惚,包你终年无病,此乃保身之诀也。

昔孔子将行,老子谓之曰:“君子赠人以言,小人则以礼物”。今余亦体此意,将作为你们二位送行之礼云。按此番余与汤君同谒师领教也。


心息相依,讲出来亦是极平常之事,故人多以无味弃去。岂知无味之中有至味存焉。

问阳关如何闭法。师曰:能随时入恍惚杳冥之境,则不期闭而自闭矣。师喟然叹曰,未得诀者要求诀,已得诀者贪看书,不做工,何益之有?故你等务须下工,各种丹书,真可全然藏起,再不要费心去研究,是真实话也。


草木能于冬季归根,至次年复发,入冬又归根,故能长久。世人动至死地者,以不能如草木之归根也。我传你心息相依,即归根之法。归根者,神炁归乎其根处,不出不入也,一如隆冬草木之叶落也。能归根,一阳来复即能复命矣。归根即是大定,定中身心俱寂,凡息已化,丹经称为“含元虚危”是也。以后“三日出庚”,即是复命消息。

归根者,初步工夫也。复归于婴儿,乃第二步。复归于无极,乃第三步,即初步得定。次返成童体,不识不知。终则粉碎虚空见全身也。


修道如吃甘蔗,愈到根愈觉其甜美。又如登高,每高一尺,则所见愈广。虚空这件宝贝,无人敢酬价,故是无价之宝。


《方壶外史·老子玄览自序》一篇极好,赵序即不好

。因问余“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窍”何解?余未有应。师曰:心息相依也。神本无为,而气机则不能不动。总是有与无相依。又问“知白守黑,知雄守雌”何解?师复自解曰:皆是心息相依也。万卷丹书,只有心息相依四字,故曰“万卷仙经一语通”。我得吴老师传诀,就是传心息相依四字。除了心息相依四字,在外边一语,故“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也。一个心息相依修到极则处,即是飞升地步。世人不信者,知而不为也,为而不甚勤也,勤而不久也。如此欲成仙作祖,不亦难乎!虽则一句四字,有一生做不到的,真不容易,不要看轻他。从无入有,推情合性,尽是心息相依工夫。

炼己二字,谈何容易。炼己到家,以下工夫,就容易之极。难就难在炼己。己即己性也。讲孟君以无念作炼己之大误也。若无念就算炼己,何必求师。因为孟君弄到现在还是如此糊涂,余真不很高兴。师曰:金丹始终只有一个炼己,到极则处,即可出神。余好心作书,说传你一个炼己。彼回信说:炼己无非是无念,此言我已知道,毋待先生赘言。嗟呼,总是伍柳的书读得熟之害也。若余言传他大周天小周天,彼即兴高采烈。因谓余曰:无有大小周天。此种名目,尽是伍冲虚造出来的。若讲周天,《玄要》中有七八处。余曰:师去夏传我的是炼己,今年为何又传炼己?师曰:去夏传得不完全,现今要细细传你火候,到外阳不举为止,那你就有把握了。余斯时心中感激实难名状。

小儿心息自然相依的,故只须一静就能到恍惚杳冥地步。

为了伍柳之书,我不知费了多少笔墨,多少口舌。

好丹书一起首,总言心息相依,不落空谈,不取名象。

讲“离宫修定须观复,水府求玄复要观”。师曰:第一句是动极而静,恍惚杳冥,混沌虚无,是定也。第二句为静极而动,复其见天地之心,外阳自虚无中来也。

师问寺院中打坐要如活死人,我等修道也要做到如活死人。问两活死人有何分别?余未有应。师曰:他们有呼吸,我们无呼吸。有呼吸属阴,无呼吸属阳。两者大不相同,勿混为一。

则无念有何用处,与道相去万里。《清静经》曰:“能悟之者,可传圣道”。言到无念地步,方可传道。若即以无念为道,去之远矣。

万卷丹书,只有老子“致虚极,守静笃”六字。

佛氏智者禅师曰:“若能静坐回光照,便见生前旧主人”。师曰:你如懂得静坐回光照五字,就够了,万卷丹书,都可不必读得。

炼己非无念,炼己与无念是两件事,非一件事。无念则必着色身,非吐血即漏精,无有幸免。
按两件事,即修法身而兼色身,所谓“天人合发,万化定基”也。

师之媳妇病,孙女亦病,系伤寒症。媳妇病极重,西医已回绝,后幸转机不死。师亦得病,风寒水湿四者都到身上,西医谓师年高,恐不能支持。师曰:我就下功,君子要务本。心息相依,乃治病之本也。岂知一下功,混身骨节,俱如用锥钻一般。凡四昼四夜,始得风寒水湿四者逐去身外。师曰:一到病时,道就值钱矣。甄青曰:光绪某年大瘟疫,师亦得病,头晕,行三步即倒。师斯时心息相依仍有主宰,下三昼夜功,吐黑血一面盆而愈。此亦大劫,与这一次,已四五次矣。师曰:到这种地步的病,伍柳诸人在他们著书时的程度,都是要死,无有可免。不要说伍柳,即陆潜虚,在他著《方壶外史》时,遇到这种病,还是要死的。你们说《方壶外史》好,岂知书上的工夫程度,还不能免于死。余问何故。师曰:你们自己工夫浅,所以读丹书不能知著书者当时工夫程度。我则一读便知当时工夫到何地步。又曰:刘悟元著书时已曾下过苦功,那就比陆潜虚高得多。不过丹书读得少,所以下笔清谈无资料。然每篇中常有一二独到之语,真可惊人。此是他工夫深造之处,常人所不能及也。师尝曰:悟元不说则已,一说吓人。朱元育著书时工夫已去一大半了,否则他不能贯通丹书如此之多。所以不丢世事,总不成功;系恋家园,总属危险。

我人此刻活在世上,都如无根之树,随风飘荡,今日不知明日事,可不惊心哪!
心息相依时,有一分知觉即杂一分后天,即一分未能纯乎自然。要到心息常自相依,时总合一,则一静自入恍惚之境。


我辈学道之目的,在离去有形之色身。故初下手即要将神放至身外虚空中来,即与色身离而为二之初阶也。元神在虚空中多定一分,即丢色身之力长一分。质言之,即与色身之关系少一分。久久功纯,法身能长定在外,不复须此色身,则与色身全然分为二矣。是为脱胎。

神大定则息无出入。神既定在外面,离此色身,全然不著,即是纯粹先天。空中真阳时时来会,法身渐长渐灵,久久能离定独立,能出神,妙矣。

《性命圭旨》云:“修行要作长生客,炼性当如活死人”。活死人是不错的,不过要有分别。要知有呼吸之死人是纯阴的,是后天,不值钱。无呼吸之活死人是纯阳的,是先天,那真可飞升。


纸上写出的,只能写得一个有,不能写得一个无。口里说得的,只能说得一个有,不能说得一个无。所以凡书写口说的,概不是道。若要亲见虚无奥妙,除自己下功不去。人家做工夫。一到外阳举,就算见了大效验,当作一件宝贝,所以总要走漏也。工夫做得好的,无有阳举。凡有阳举者,尽由不速离开色身所致,非是先天,乃已一转念,或一着色身而变为后天矣。着于后天色身而发生后天外阳之举,工夫已做得不对。师又曰:虚极静笃之际,外阳偶有微动,速急离身,在外相依,呼吸全然不动,何能举乎?若至坚举,事已坏了。所以不待其举,我已下手。此一霎之妙用,亦谓之“恍惚里相逢”也。师又曰:凡做到外阳举的,尽着色身,是认贼为子。

“琴心三叠舞胎仙”,“三叠”即《阴符经》之“三返”,即“炼精化气,炼炁化神,炼神还虚”之三关也。


俗人自朝至暮,波波劫劫,所作所为,尽是伤生之事。日间既伤其神,夜间复恣欲以耗其精。精神炁三者耗伤殆尽,则病矣。抱朴子曰:“有尽之物,不能给无已之耗;江河之流,不能盈无底之器”也。凡人利入少而费用多者犹不供也,况无锱铢之来而有千百之往乎?师曰:我传心息相依法门,招摄先天,弥补损伤与亏耗,即是赚钱之法。赚得一分炁,即得一分宝;赚得五分炁,即得五分宝,此乃一本万利之法,算得定的。只要肯去做,下死工夫耳。

庄子曰:“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大美即一炁也。


《心印经》有作“回风混合,百日功灵”者,有“回光返照”者,词虽不同,在有道者观之,即知工夫是一样的。回风混合,即是回光返照;回光返照,即是回风混合,一而二,二而一者也。余问何以知其一样也。师曰:风者,息也。回风混合者,使神合于息,息和于神也。质而言之,即是心息相依,使神炁合一也。回光返照者,心火本上炎,今则使回光之而下照。照者,照于肾水也。心光能下照,肾水自上升,取坎填离,能事毕矣。此是色身之内,自然而然之效验。若放外头讲,则回光返照即是心息相依。万卷丹书,说来说去,总不过描写心息相依四字耳。


说道有趣味,谈此说彼,何等高兴,不过有三字做不好,做不到。


讲外玄关。师曰:心息相依在外面,即是外玄关。玄关者,至玄妙之机关也。柯怀经曰:玄关本待神气交而后有,此语说得最好。盖神气一合,便成玄关。若平时心息不相依,则神气亦不合,即无有玄关也。


学道得诀最贵者,得完全火候。而为师者不肯轻传,即是逐节火候变化。道之值钱,即在于此。盖你不能自悟,传至何处,即得至何处,止于此处而已。非再由师指示者,以下又不能自知。所以古人随师下功。


火候之奥最多。传你后,你就有主宰。细微变化,到时自行参酌,你就能悟了一切矣。余处门人,得完全火候的,只有一人姓王,他是我的亲戚。我门人得一半的,亦不过二三人而已,余亦不轻传。


说是有的,及至做来,总是没有的。所以活子活午,炉鼎周天,采取烹炼,无非纸上写出来。《契》曰:“以无制有,器用者空”。旨哉!此言大道口诀,至难得者,即火候全旨。此全字谈何容易。余二十余年的奔走,就为得完全火候口诀。故火候全诀者,真正宝贝。潜虚子云:“千古一遇”,非虚言也。别处可以自悟,火候一著,总不能自悟,故薛紫贤云:“圣人传药不传火,从来火候少人知。莫将大道为儿戏,须共神仙仔推。”“推起我娘生铁面,使彼我如如稳稳,使阴阳颠颠倒倒。”此三句,句句是火候变化,你懂得就够了。炼己之要,无非古人所云“塞兑垂帘默默窥”七字。“虚其心,实其腹”,道之真诠也。然欲实其腹,须先虚其心。心能虚,则天地元阳自来,腹自实矣。一切凡夫,妄念汹涌,精液渗漏,虚实可知矣。故虚心二字,入道之津梁也。得诀下功,从今日起,即可使精不漏。

火候一切,虽云不易知,不易做,然同你说破了,亦是至简至易。

丹阳云:“丹法始终,不外心息相依四字;有逐节火候,即是逐节心息相依中之变化。总括之曰:自然。”凡丹书,无论诗词歌赋,论说疏注,有火候的就是真书,无火候的就是伪书。随他说得什么样也无用。故我只须读他二三页,即可判其真伪。若是诗词,则三五首一读,便能判别也。三丰翁“显神通,向猛火里栽莲。施匠手,在弱水里撑船。”皆是火候秘旨也。柳华阳云:“凡淫根淫机萌动时,即以风火炼之,外阳自委”,亦言火候也。各家丹书皆言有火候处,惟独《悟真篇》最好,首首言火候。


我前次因生病,方脱死关,精神耗无,故实在不能应酬你。今天你来得好,我同你细细谈个下手。大凡学道,必先明伏羲文王先天后天两个八卦。《易经》乃四圣共作之书,那两个八卦,乃是儒道之祖,就是《阴符》、《道德》、《大学》、《中庸》亦不能出此范围之外。故凡学道而不明此两个八卦者,丹书就是看不懂,务其枝叶而忽其根本者也。今当为汝一宣其秘。伏羲先天八卦,乃乾南坤北,童真未破体之卦象也。一身内外,均是先天,得而修之,清静无为,即可了道,无庸返还,所谓“上德无为”是也。文王后天八卦,则退乾坤于无用之地,而以离坎代之,我人既破体之卦象也。既已破体,则先天纯阳已失,此时若只向文王后天八卦讨生活,断不能返本还元。陆潜虚所谓“已启幂之酒醴,任你关键固密,欲求无坏,不可得也。”故欲返本还元,必求之于伏羲先天八卦,即是身外一着,所谓先天也。先天八卦,以乾坤为门户,即是心息二字。乾之下,坤之上,乃是〇,虚空一着,谓之黄道。乾,鼎也,坤,炉也,心息一依,则炉鼎成矣。炉须空也,鼎亦须空也,故必以心息依于虚空中,紫阳所谓“既驱二物归黄道”是也。二物既归黄道,自然“争得金丹不解生”矣。此乃阴阳和合而有造化也,身外之命功也,先天有作有为之自然也。乾坤既归黄道,即心息相依在外边,后天离坎,自然交媾。离者心也,坎者腹也。心息在外一依,则色身之内,心火自然下降,即是心光下照。心光既下照,肾水自然上升。坎离交媾,此身内之性理也,后天无作无为之自然也。紫阳曰:“内有天然真火,炉中赫赫长红。”盖此是自然而然之效验,不须管他。世间之火皆往上炎,惟独太阳下照。世间之水,皆向下流,惟独潮水上奔。故曰:“天应星,地应潮”。可见先天造化之逆转,与后天造化之顺行,大有分别。


学道者,逆转后天为先天之修持也。故心息既归于一矣,心即虚空。心既虚空,则离卦两边之假阳(即心火)自然不上炎而下照,木液(即离中真阴)因之而不枯,丹书谓之平火以养木。照者,照乎坎卦两面之假阴(即肾水也)。肾水既被心火所照,自然亦不下流,而化气上升。水既上升,则所存者,惟坎中一画而已。岂非炼水以成金乎?故能平火以养木,自然炼水以成金。原夫离中木液,本是坤家旧物,乃是真阴。坎中真金,本是乾家旧物,乃是真阳。曰:“本乎天者亲上,本乎地者亲下”,各从其类也。是以修士至虚极静笃之际,而忽有阳气上冲也,岂非坎之乾金向上翻乎?丹书谓之“虎向水中生”。阳气向上冲之际,心中忽有真液下降也,岂非离之木液下降乎?丹书谓之“龙从火里出”。故曰:“甘露降时天地合,黄芽生处坎离交”。又谓之取坎填离者,谓以坎中之实,而填乎离中之虚也。是则乾坤定位,而丹成矣。虽然,此乃言理也,若诀又不如是。


师又曰:坎之外边两阴是后天之水,即漏之精也。今以心火薰之,水为火薰,日渐化气上升,做得一次功,即化去一分水。工夫久久,将水化尽,则阴尽阳纯矣,外阳得以不举。盖阴精已化尽,淫根已除,无有能举之理也。若外阳有一分举动,则阴精有一分未化。直到外阳绝无举动,则阴精化尽矣。以上是言理也。工夫进展,只是一定耳。须知炼精化炁,存乎一定。炼炁化神,存乎一定。炼神还虚,亦存乎一定。故经云:“大定全真”。又云:“定里见丹成”。又曰:“定中久定神通慧”。


讲二复字。陆潜虚云:“离中修定须观复,水府求玄复要观。观复复观观复观,方知妙窍二玄玄。”师曰:此是发明老子“致虚极,守静笃”一章。要知老子观复,乃由静而动,先天一炁,自动极而静,静极复动,“二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即观妙观窍之旨也。由心息相依而至定,呼吸断绝,如隆冬草木之归根,谓之一玄,谓之观妙。定极而动,乃天地自然循环之机,故定中阳生,见此天地之心,而行采取之功,又是一玄,谓之观窍。总之谓二玄。故曰:“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也。可知二玄同出乎众妙之门,而众妙之门者,虚空之谓也。


余此次因媳妇孙女大病,心中一急,把风寒水湿四者,都到身上,连忙下功,一睡着乱梦如山而至。余知此次不得了了。何则?大凡人至死时,神即昏乱,神既昏乱,如何能定得气住?则心息相依之功法,又无效也。余至此地步,心甚恐惧。然总是下死功,连做四昼夜,仅将乱梦除去,心即一宽。以后不分昼夜做功,又是七天,方将风寒逐去。我就知可以不死了。目下我还天天做功,一事不做,打算一百天,把损失的精神都恢复。此我有把柄,算得到的。所以到了生大病时,道真值钱了。你自今以后,要看书就看张三丰的《玄要篇》。若能参透一半,余对你谈火候,你就容易明白了。


王混然乃邱长春弟子,他们遇到后,针芥相投,极为契洽。二人谈有十余天。一日长春呼而告之曰:汝以为道尽于此乎?修之即为证道乎?混然子愕然良久曰:道之大要,师尽告之矣,修之何不能证道之有?长春曰:始我与汝所谈者,皆道之糟粕也。道之秘要在于火候。汝其思之:逐节火候细微,汝已知之乎?混然子乃叩谢请益。长春再为其剖解细微,以尽其奥。师曰:古来老师遇到一弟子,都是如此。
炼己总要到身如太虚,心超万物,片尘不染,六根大定,方可行向上事。诚如张三丰所说:“俺是个清净海,一尘不染。俺是个夜明珠,空里长悬。俺是个铁馒头,下口难尝。俺是个试金石儿,高低俱见。”能如此四语,则不论何关,皆能打破,成道必矣。又曰:炼己总须以三丰所说之四句为准则,否则工夫尚未到家也。
甄青曰:学者感到先天炁,切须保存,万勿因精神已好,作种种无益之事,耗费精神。若今天感进一分先天,即须保守此一分,不再使之耗去。若高谈阔论,则又将感得者用去矣。得而复失,岂不可惜?尝见吸鸦片烟者,念头来时,只思吸烟,不思别事,及至三五筒一吸,精神一好,兴味一浓,即要拉人谈天,自则高声大笑,诙谐百出。学道者亦如此。工夫能到虚极静笃,能感外来真阳,那精神自然是好的。然天天感,日日聚,精神日好一日,觉无处可用,于是想出种种不须要之事,或与人高谈阔论,自寻劳作,不肯安逸,暗中已将感得之先天炁化为后天精神而耗费矣。故此着极为重要,不可不防。又曰:若开始炼己功深,心无杂念,身若太虚,则以后行功,亦无此等事发生。所以有此等事者,皆因炼己未纯所致。修道要伴侣一着,就为此事。


白紫清集内有一篇《钩锁联环经》,从“金丹即是汞”起,一直钩到极顶了。你读这篇,就知先天大道真正至简至易。世人寻枝摘叶,都不认识“虚无混沌是宗祖”故耳。


《大洞经》云:“长眠太无外”,即是教你长定在外面虚无之中,以虚空中真阳,养育你法身。
吕祖《百字碑》云:“动静知宗祖”,即是外边虚空一着,动静均不可须臾离也。“会得坎离基”,亦即是外边一着也。


每天你把心息在外面一依,真橐龠与真炉鼎即时成矣。是极简易之事也。


《圭旨》云:“一念动时皆是火,万缘寂处即生春。”一念动即生邪火,念念相续,则邪火愈炽矣。万缘寂处,身心闲静安乐,故神气和融,有如春色。


道集于虚,故须离内向外,神气合于虚空中。庄子曰:“唯道集虚”,又曰:“精而又精,及以向天”。天字亦指虚言也。又曰:“安排而去,化乃入于寥天一”。寥天一亦指虚言也。其余如众妙门、玄牝门,皆指虚空言也。


师曰:传你两句要诀,紧记勿忘,即“神气入虚,返虚入浑”。只要浑沌不死,你亦死不了。《清静经》云:“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所云天地乃指人身之小天地言也,非指身外大天地言也。


举《四百字铭》云:“混沌包虚空,虚空包三界。及寻其根源,一粒如黍大。”师曰:只要做到混沌,就包含一切,真可谓一了百当。故吕祖有“真诀知藏混沌”之语也。


神气归根,即是神气归虚,与虚空杳冥合融成一片。外道不知,谓归根为气息伏于脐下,则又着在臭皮囊上矣。


张三丰之《无根树词二十四首》虽好,还不如《一扫光道情十二首》更为直截爽快,揭肝胆以示人也。试观其语曰:“一扫光,照见真”。又曰:“一扫光,照见一”。最后云:“性归命,命归天,复命归根混沌前”,三语多少好,胜读万卷丹书。《一扫光道情》有云:“明目须读无字经”。又曰:“身非道,道非心,莫把身心当真人”。则是不可着色身去求明矣。

吕祖《敲爻歌》,洋洋数千言,内中象言着实不少,顾此失彼,你须向其点睛处着眼。点睛在何处乎?其言曰:“太虚之上修真士,朗朗圆成一物无。一物无,惟显道,五方透出真人貌。”只此“朗朗圆成一物无”七字,示修成真空意,较前“杳杳冥冥生恍惚,恍恍惚惚结成团”二句更深入一层,此方是柱下嫡传之妙旨,无上至真之妙道也。若如廖蟾辉云:“前对脐轮后对肾,中间有个真金鼎”,则入魔道矣。《敲爻歌》末段云:“昼夜煎熬唤不回,夺利争名如鼎沸”,我每读之长叹也。

讲火候。师曰:伏羲图就是火候,由乾渐渐至坤,由坤渐渐返乾。是渐渐的,非一蹴而至。故《阴符经》曰:“天地之道浸”。大暑后至立秋,渐渐而凉;冬至以至于隆冬,皆浸浸的长,浸浸的消,故合自然之妙。若大暑之后顿为之,则失常矣。故《参同》比之“隆冬大乾,盛夏霜雪”,此中正有妙义。我辈下功,其为失“浸”字之妙,即非自然矣。不自然,即不是道也。

炭火烈于柴火,夫人而知之。譬诸煮肉,先用炭火猛煮,既熟,然后易以柴火,使之缓缓收汤,则肉方有味。无他,火候到家也。作丹亦然。炭火,武火也。柴火,文火也。水火即心息也。以武火为野战,以文火为守城,为温养,则先天大药自然锻炼合法,如肉之煮得烂熟而味纯也。有息相依为武火,无息入定为文火,定到内外浑忘为止火。

李道纯注的《道德经》比陆李二人还要高。他工夫好,笔墨也好,所以超出诸家之上也。
冯尊师的著作,我先以为他懂得外边一着是好的,既而读之,无有火候,今已删去(先已辑在《东亭辑要》之内)。没有火候的,要他做什么事。

陆潜虚的《道德经》有五分火候,五分象。张三丰的《玄要篇》有六七分火候,三分象。余之《玄要》,即纯是火候,无有一象。引他人之象,逐节解释,尽变为火候。又余阅丹书多,凡见诸家发明火候之妙处,尽辑下来,收入《玄要》。所以《玄要》之书,真比各家高得多。惜乎人都不识货,以金镑作铜片看。识我书者,惟有一人,即姓王的是,余无知音者矣。

余三十余年穷究根源,参透虚空消息,欲与知者直谈无隐,故痛切言之。如云有丝毫着在色身,即是“差毫发,不成丹”,皆前人所不言。此等语句,在有识者读之,固足欣赏,在执相者读之,或抱着色身做工夫者读之,过目即算数了。师言至此,浩叹不已。火候由心息相依做出来的。我若此时以全部口诀传你,你亦不懂。故古人传诀,皆待学者做到何等程度,然后一言点化,彼乃服膺弗失,方为两面有益。火候讲出来,淡乎无味。

外人种种发明,乃后天格物,已甚厉害。我辈做功,乃先天格物,更其厉害。

《周易》是三教宗祖,得诀以后,须将《周易》研究数百通,全部火候始能了悟。

不读丹书,十个月就返成童体。这是至简至易之道。不读书者,工夫容易做,因教他如何做,他就如何做。
心息相依,亦是象言。

《悟真篇》曰:“纵说朱砂与水银,不知火候也如闲”。朱砂水银,即是心息。

你要虚心,工夫熟后,再相依。只虚心,就可不漏精。虚心工夫纯熟,然后在外相依,即晓得一点,随他出入,如何能生杂念?

伍冲虚说:“未下功以前,须做一个月静功”。此种要紧句子,看时不可忽过。

古人云:“自来火记六百篇,篇篇相似采真铅”。本是一个心息相依,不过其中有变化耳,焉能外此心息相依四字。故曰:“篇篇相似”。初遇弟子,必讲丹书,所以折服其心。若遽以无言语、无周天、无子午语之,彼焉能信你?

张三丰说:“使彼我如如稳稳,使阴阳倒倒颠颠,退群魔全凭慧剑。”此三句乃第一部工夫,最中肯綮。末句尤为要紧。即一有什么景象,速即向外心息相依也。以下说:“敢取他出墙花儿朵朵鲜”,乃第二部工夫。工夫做得好时,概不由你作主。

《易》曰:“艮其背,不获其身”,是忘形也。“行其庭,不见其人”,是忘人也。人我两忘,即是艮止之定境也。

我等所以著书者,因吴老师一日谈天,谓我等曰:若能著一书,成一家言,传诸后世,利益群生,最有功德。我所以孜孜为成此《金丹玄要》,可怜费我三十年苦功。

孟君今夏若来,你须请假一星期,同至余处。一因我不懂他的言语,二因孟君救我之急,皆因汝去书,故我甚感你,也要使你得闻秘要。他日汝遇汤君,可再告他,则我一传三人。若一人传,费我心力,且他日无可对证商量,汝等亦不便也。

李道纯工夫高,故《性命圭旨》末章尚称他。因命余读李祖歌诗。汝等读《金丹玄要》数十遍至百遍,未有不豁然者。若未至十遍即弃去,如何能贯彻?谚云:“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颇寓玄机。我辈行功至混沌虚无,气绝如小死,宛有此种气象。师言余诚心,故传一个下手。昔孟君来沪,仅谈两次,连完全下手都未教他。《参同契》到了朱元育的《参幽》,好到极顶了。余曰:著书总须至还童体之后。师曰:那亦不必,只要懂得火候。又曰:《道德经》到了李道纯的《会元》,也好到极顶了。王一清、陆潜虚、李涵虚诸家,皆不能及。所以他们两人的注疏可谓妙极无双。

来瞿塘言:“天地自有易”,及“不在四圣而在我身”等语,皆火候精微处。惜乎汝等不识。讲《周易·来知德圆图》,谓“主宰者理”,即老子云:“无名天地之始”,是独立的。“对待者数”,则为“有名万物之母”矣,即是心息相依也。“流行者气”,即是火候。三句真简妙。

孟君若此刻会我,再做数月,即可将药水完全除去。《悟真篇》里“俗语常言合圣道”一首多少好。就是火候也。例如常言“心气和平”一语,学道修持,亦不过如此。所以说若能反而求之,“大地山河尽成宝”。
生死只隔一线,顺去则死,逆来则仙。厥理微奥,世人莫识。故石杏林云:“大道就在目前”也。《抱朴子》一书,讲火候处不知多少,皆好得吓人,惜乎你们不知看。


出家一象也。身为神之舍,在后天色身上摸索,终非大道。故必离此身而放到虚空中去涵养。神离色身而定在外面,即是真出家也。
入山亦一象也。山为艮卦之象。艮者止也。神定在外,身心寂然不动,即是入山。即黄帝入崆峒而得道也。古人办道,皆大隐市廛,及大事已毕,行向上性功,方可入深山。从未有家事未了,工夫未做三分之二,而遽行入山者。师又曰:工夫到六根大定,对景无心,如如不动,寂寂常宁,即真入山。心既入山矣,身居市廛可也。恍惚杳冥,虚无混沌,忘物忘形,定在外面,愈久愈妙,愈久愈神,即是采先天。工夫深进,做到后来,就可成道。古仙云:“辛勤一二年,快活千百劫”,乃确言也。《参同契》譬之“立竿见影,呼谷传响”。此道实神速至不可思议。


玄牝一窍,最玄最妙,一切丹法,直至脱胎神化,均在此窍。所谓“得其一,万事毕”。我得此着,真是祖上积德,谈何容易。

汪祖《语录》真诠札记


大凡工夫下手,先须清静。清者清心,清心者,虚其心也。静者静气,静气者,呼吸和而平也。静则气和矣,然后在鼻之外边,用一点意去觉呼吸之动静。以心放在外边,一念不起,万缘皆歇,片刻之间,气自静矣。气既宁静,是时呼吸之出入,你自然而然能在外边觉到。盖此是以气求神,而非以神求气也。以气求神,最为自然。气自然会求神,不须你去觉他。若以神求气,气固不欲神,神亦是识神,非元神也,即非真夫妇,真橐龠,真炉鼎,即落于后天之意行矣。故此以数息,非息而暴,即神不安,身体不爽快。此大谬矣。既然在外面觉得呼吸微微之出入,即顺其自然者而忘之。其存也非有心也,其忘亦非有心焉。一存一忘,皆出之乎自然,我不容丝毫之力。其间睡亦由他,不睡亦由他,我惟有无不着,一味糊糊涂涂而已。



如有一分酥软,一觉得,速即往外边去依。有一分跳动,一觉得,亦即向外面去依。及至静而又静,呼吸渐渐细微,色身渐渐酥软。静中如觉色身各处跳动,我还是向外相依。须做成自然习惯。凡色身内外有何动静,不论巨细,我一得知,不必动意,自然地一心往外面去依息则善矣。色身上酥软处,愈做愈酥软。呼吸愈做愈微,直至断绝无出入,即是神定在外面虚空中,即是天心。斯时若外阳有一丝一毫一忽之举动,你即向外心息相依。盖神气既合为一,则静亦一,动亦一。静则同静,动则同动。故外阳举时,神亦知。阳一动,神亦一动,气亦由静而动矣,故口鼻即刻有呼吸,我则速往外面,使神气又合为一。神觉之际,心气即离,而施诸口鼻。此系神气合一,神动气亦动,神静气亦静,故外阳自然而倒,你不须管他。依依又渐酥软恍惚,依而至定,定中外阳又举,你又去外面相依。依依又渐渐又定。天天如此做去,直至外阳生时我意不动,心自然去外面依息,即是熟巧。盖此时神已灵了,他自然会去依,不须命令他。你只要抱个定字为主宰,大周天亦好,小周天亦好,色身一毫知觉,就去外面相依。工夫愈深,定得愈久。要做到定中阳生时与不觉一般,他生他的,我定我的,寂然如故不动,则阳关渐渐闭矣。直至定中外阳无丝毫举动,即阴精化尽矣,是名还童。


祖曰:大道不过一定字。其实定字亦象言;不过一忘字,忘字亦象言;不过一诚字。故《入药镜》云:“但至诚,法自然。”此至诚自然,论其至妙,言语所不能达,文字所不能载。我所以说,凡笔墨所能写出来的,皆是筌蹄,概不是道。世人那里肯信。


祖曰:阳生前一定,阳生后又须一定,此定必不可少。丹法之肯綮,实在真空工夫,只是一定字耳。有三小时之定力,得真空之后,再向上躜进,能使真空之时间由短而长,则返童体不成问题,而一切效验,俱有水到渠成之妙,丹诀已得八九成矣。


丹法步步用事天心,非人心用事。人心用事,与天心别。你须知道,心只一也。若在色身上念起念灭,惺惺往来,即是人心。离开色身,存在外面,寂而常照,无念而知,即是天心。总之,有意着相即是人心主事;无意,离开色身,定在外面,忘怀虚照,消息冲融,其犹透水月华,虚而可见,无心鉴象,照而常空,即是天心主事。此项工夫,做出来的。


炼精时忘形,即可使精不出。炼气时能忘气,即可使气不漏。火候最重要。初步炼精,须知武火用于烹炼。阳生即用一符武火,即是在外心息相依。再由武火渐渐转入文火,即是无息入定。文火所以温养。再由定转入忘境。内外深忘,即是止火。止火即以退歇,即是封固之诀也。师曰:有息相依为武火,无息在定为文火,定久混忘为止火。三句就是矣。


附录二种
体真山人汪东亭女丹诀一卷


夫性命之学,男女皆同,并无分别。总之,重在“至诚专密”四字。书曰:“唯天下之至诚为能化”。经曰:“专心之至以听命也”。凡初入门,最要紧第一着,亦不外乎炼己。务要知炼己,则是心息相依。相依者,心依于息,息亦依心也。但其中最重一和字。《契》曰:“和则随从”,又曰:“各得其和”。盖和不离中,中不离和。中也和也,一耶二耶?中和合一,谓之黄婆,黄婆调和,则自然相爱相恋,相吞相吐,绵绵续续,不忘不助。老子曰:“专气至柔,能如婴儿乎?”真实和之至也。玉蟾曰:“夫妇老相逢,恩情自留恋”。经曰:“纽结一团,混合一处,打成一片,锻炼一炉”。又曰:“牛女相逢,牝牡相从,乌免同穴,日月同宫,魂魄相投,金火混融”。究到实际,总是神不离气,气不离神,则是心不离息,息不离心也。
夫神者,性也。气者,命也。经曰:“性之根,根于心,命之蒂,蒂于息”是也。必要知两者合一方成造化。盖两者合一,则是两仪复还一太极。此之谓性命双修也。性命双修,只是教人心息相依,不可须臾离也。故白祖云:“以火炼药而成丹,即是以神驭气而成道也”。每日下功,务要将心抱住息,将息抱住心,片刻之久,一到均匀,自然大定,直入于杳杳冥冥,恍恍惚惚,无天无地,忘物忘形。契云:“长子继父体,因母立兆基。又云:知白守黑,神明自来。正此时也。似觉身心苏软,畅快异常,三丰所谓“哑子吃蜜不能说。”邵子曰:“恍惚阴阳初变化,氤氲天地乍回旋。中间些子好光景,安得工夫入语言。”《契》曰:“金砂入五内,雾散若风雨。薰蒸达四肢,颜色悦泽好。”盖此时正是先天一炁自虚无中来也。邵子云:“冬至子之半,天心无改移。一阳初动处,万物未生时。”丹书所谓活子时,紫阳所谓“癸生急采”,上阳子曰:“何谓采?曰:采以不采之采。何谓不采之采?曰:擘裂鸿蒙”。余解曰:何谓擘裂鸿蒙?曰:虚极静笃之时也。盖致虚而至于极,守静而至于笃,即是复归于坤矣。夫坤者,西南也,产药之乡也,混沌之地也,玄牝之窍也。觅元子云:“要觅先天真种子,须寻混沌立根基”。噫!根基既立,谷神不死,即人安得而死乎?以上炼己筑基,采取先天大药,男女修炼,无不皆同。故曰:“大道不分男与女,阴阳五行总一般”。以下再言后天之不同也。


刘悟元丹诀云“只有下手真口诀,彼此运用隔天渊。太阳炼气男子理,太阴炼形女蹄筌。”盖男子阳也,其数奇。经曰:“天一生水”,男子得之,故于脐下一寸三分坎宫下手。女子阴也,其数偶,经曰:“地二生火”,女子得之,故于两乳中间离位兴工。此一定不易之理也。医书所谓乳溪,丹经所谓乳房,即此一窍也。昔吕祖度张仙姑词云:“坎离震兑分子午,须认取自家宗祖。地雷震动山头雨,待洗涤黄芽出土。捉得金精牢固闭,炼庚甲要生龙虎。待他问汝甚人传,但说道先生姓吕。”盖必要炼己纯熟,方有主宰。又必要日日盗天地之阳,时时薰蒸沐浴,方有效验。或一二月,或三四月,日数多少,此在学人用功深浅耳。或于正行功时,自觉窍中有气突出,分开两路,直冲两乳,贯到乳头挺硬,丹经所谓药产之活子时也。邵子云:“忽然夜半一声雷,万户千门次第开。若识无中含有象,许君亲见伏羲来。”功夫到此,百脉冲和,关窍齐开,真个“拍拍满怀都是春” 也。


盖子后午前者,所谓“亥子中间得最真”也。定息者,调息均匀也。坐者,两人分左右,用将须分左右军也。一土当中立,只缘彼此怀真土也。真土归中,一气流行,故紧接夹脊关。昆仑过者,正是倒转黄河一脉通也。恁时得气力思量我。我者,比喻纯阳之气也。又我已修成太一之金仙,所谓太一含真炁是也。坎离震兑分子午者,先定坎离震兑四正之位,再分子午卯酉四时之候也。认取自家宗祖者,穷取生身受气初,认取先天一点祖炁也。洗涤者,沐浴洗心,炼己薰蒸之谓也。黄者土之色,芽者,生之机,出土者,比喻三春万物发生,大地山河一色新也。盖此阳炁通天,形如烈火,状似飙风,速急采取,送入中宫,故云:“捉住金精牢固秘。”三丰云:“捉住金精仔细牵,送入丹田。”炼甲庚要生龙虎者,则是庚要生,甲要生,生甲生庚道始萌也。待他问汝甚人传,但说道先生姓吕。吕者,所谓“口对口,窍对窍”,则是心心相授、口口相传金丹之妙诀也。总之,只是教人引火逼金,运行周天,龙虎两弦之气,升降上下之义耳。如果功勤,三丰祖曰:“待他一点自归伏,身中化作四时春。一片白云香一阵,一番雨过一番新。终日昏昏如醉汉,悠悠只守洞中春。遍体阴精都剥尽,化作纯阳一块金。”是也。自此以后,工夫又与男子同也。
盖女真丹诀,惟独此词最是捷径。吕祖不爱天宝,一口吐尽,惜乎人不识也。余今解说明白,但脐下一寸三分与两乳中间一穴,要知皆是象言,切忽以有形求之也。经云:“执着此身不是道,离却此身也是差。”又云:“一身内外尽皆阴”,又云:“眼前觑着不识真,”况其中层次火候细微,必得真师口传心授,以意会得之,方有下手处。上阳子曰:“口诀安能纸上明,幸勿强猜瞎摸而自误也。”


时光绪二十五年己亥秋,作寓申江,闻有广东三水县李门曹姑贞洁,博学多知,胜过男子,比时会面,以丹书问答,果不虚传,余喜曰:世间大才大学,皆不要性命,何独李夫人如是之诚心乎!故作此篇以赠之。(摘自《道统大成总集》)



汪东亭论《灵源大道歌》


汪东亭曰:《大道歌》,又谓刘祖海蟾著,名《至真歌》。余以理论,今观历代丹书,凡有女真著作,皆是言汞不言铅,言水不言火。盖女真身属坤体,故不便言阳火,而只说阴符也。惟独此歌,更是洗刷净尽,通篇而无一字及铅,所说无非真汞一物。且灵源者,经云,灵源,泉窟也。盖泉窟即神水之根也。《歌》云:“神水难言识者稀”,又云:“感热感悲感念感风,纵横流转润一身,到头不出于神水”。此皆祖述《悟真》:“本是水银一味,周流遍历诸辰,阴阳数足自通神,出入不离玄牝”。盖玄牝即是灵源泉窟也。且至真者,经云:至真之阳也。此歌一味真阴,与至真两字,有何干涉?余谓文逸仙姑所作,确不疑也。况刘祖著《还金篇》、《还丹歌》,皆是铅汞对待,何独此歌言汞而不言铅也?或曰:岂不是孤阴乎?曰:李真人解《阴符经》云:“阴符者,指阳火言也”。又曰:“言阴符者,阳火在其中也”。究到实际,父母未生前一个无有,圣人强图之,如此〇而已,曰无极,又曰“视不见,听不闻,搏不得,不可致诘”。噫!丹书万卷,种种异言,皆象言耳。纸上皮毛,空中楼阁,不遇真师,何处下手乎?(摘自《道统大成总集》)

大风 发表于 2012-12-7 23:56:14

体真山人汪东亭女丹诀一卷


夫性命之学,男女皆同,并无分别。总之,重在“至诚专密”四字。书曰:“唯天下之至诚为能化”。经曰:“专心之至以听命也”。凡初入门,最要紧第一着,亦不外乎炼己。务要知炼己,则是心息相依。相依者,心依于息,息亦依心也。但其中最重一和字。《契》曰:“和则随从”,又曰:“各得其和”。盖和不离中,中不离和。中也和也,一耶二耶?中和合一,谓之黄婆,黄婆调和,则自然相爱相恋,相吞相吐,绵绵续续,不忘不助。老子曰:“专气至柔,能如婴儿乎?”真实和之至也。玉蟾曰:“夫妇老相逢,恩情自留恋”。经曰:“纽结一团,混合一处,打成一片,锻炼一炉”。又曰:“牛女相逢,牝牡相从,乌免同穴,日月同宫,魂魄相投,金火混融”。究到实际,总是神不离气,气不离神,则是心不离息,息不离心也。


夫神者,性也。气者,命也。经曰:“性之根,根于心,命之蒂,蒂于息”是也。必要知两者合一方成造化。盖两者合一,则是两仪复还一太极。此之谓性命双修也。性命双修,只是教人心息相依,不可须臾离也。故白祖云:“以火炼药而成丹,即是以神驭气而成道也”。每日下功,务要将心抱住息,将息抱住心,片刻之久,一到均匀,自然大定,直入于杳杳冥冥,恍恍惚惚,无天无地,忘物忘形。契云:“长子继父体,因母立兆基。又云:知白守黑,神明自来。正此时也。似觉身心苏软,畅快异常,三丰所谓“哑子吃蜜不能说。”邵子曰:“恍惚阴阳初变化,氤氲天地乍回旋。中间些子好光景,安得工夫入语言。”《契》曰:“金砂入五内,雾散若风雨。薰蒸达四肢,颜色悦泽好。”盖此时正是先天一炁自虚无中来也。邵子云:“冬至子之半,天心无改移。一阳初动处,万物未生时。”丹书所谓活子时,紫阳所谓“癸生急采”,上阳子曰:“何谓采?曰:采以不采之采。何谓不采之采?曰:擘裂鸿蒙”。余解曰:何谓擘裂鸿蒙?曰:虚极静笃之时也。盖致虚而至于极,守静而至于笃,即是复归于坤矣。夫坤者,西南也,产药之乡也,混沌之地也,玄牝之窍也。觅元子云:“要觅先天真种子,须寻混沌立根基”。噫!根基既立,谷神不死,即人安得而死乎?以上炼己筑基,采取先天大药,男女修炼,无不皆同。故曰:“大道不分男与女,阴阳五行总一般”。以下再言后天之不同也。


刘悟元丹诀云“只有下手真口诀,彼此运用隔天渊。太阳炼气男子理,太阴炼形女蹄筌。”盖男子阳也,其数奇。经曰:“天一生水”,男子得之,故于脐下一寸三分坎宫下手。女子阴也,其数偶,经曰:“地二生火”,女子得之,故于两乳中间离位兴工。此一定不易之理也。医书所谓乳溪,丹经所谓乳房,即此一窍也。昔吕祖度张仙姑词云:“坎离震兑分子午,须认取自家宗祖。地雷震动山头雨,待洗涤黄芽出土。捉得金精牢固闭,炼庚甲要生龙虎。待他问汝甚人传,但说道先生姓吕。”盖必要炼己纯熟,方有主宰。又必要日日盗天地之阳,时时薰蒸沐浴,方有效验。或一二月,或三四月,日数多少,此在学人用功深浅耳。或于正行功时,自觉窍中有气突出,分开两路,直冲两乳,贯到乳头挺硬,丹经所谓药产之活子时也。邵子云:“忽然夜半一声雷,万户千门次第开。若识无中含有象,许君亲见伏羲来。”功夫到此,百脉冲和,关窍齐开,真个“拍拍满怀都是春” 也。


盖子后午前者,所谓“亥子中间得最真”也。定息者,调息均匀也。坐者,两人分左右,用将须分左右军也。一土当中立,只缘彼此怀真土也。真土归中,一气流行,故紧接夹脊关。昆仑过者,正是倒转黄河一脉通也。恁时得气力思量我。我者,比喻纯阳之气也。又我已修成太一之金仙,所谓太一含真炁是也。坎离震兑分子午者,先定坎离震兑四正之位,再分子午卯酉四时之候也。认取自家宗祖者,穷取生身受气初,认取先天一点祖炁也。洗涤者,沐浴洗心,炼己薰蒸之谓也。黄者土之色,芽者,生之机,出土者,比喻三春万物发生,大地山河一色新也。盖此阳炁通天,形如烈火,状似飙风,速急采取,送入中宫,故云:“捉住金精牢固秘。”三丰云:“捉住金精仔细牵,送入丹田。”炼甲庚要生龙虎者,则是庚要生,甲要生,生甲生庚道始萌也。待他问汝甚人传,但说道先生姓吕。吕者,所谓“口对口,窍对窍”,则是心心相授、口口相传金丹之妙诀也。总之,只是教人引火逼金,运行周天,龙虎两弦之气,升降上下之义耳。如果功勤,三丰祖曰:“待他一点自归伏,身中化作四时春。一片白云香一阵,一番雨过一番新。终日昏昏如醉汉,悠悠只守洞中春。遍体阴精都剥尽,化作纯阳一块金。”是也。自此以后,工夫又与男子同也。


盖女真丹诀,惟独此词最是捷径。吕祖不爱天宝,一口吐尽,惜乎人不识也。余今解说明白,但脐下一寸三分与两乳中间一穴,要知皆是象言,切忽以有形求之也。经云:“执着此身不是道,离却此身也是差。”又云:“一身内外尽皆阴”,又云:“眼前觑着不识真,”况其中层次火候细微,必得真师口传心授,以意会得之,方有下手处。上阳子曰:“口诀安能纸上明,幸勿强猜瞎摸而自误也。”


时光绪二十五年己亥秋,作寓申江,闻有广东三水县李门曹姑贞洁,博学多知,胜过男子,比时会面,以丹书问答,果不虚传,余喜曰:世间大才大学,皆不要性命,何独李夫人如是之诚心乎!故作此篇以赠之。(摘自《道统大成总集》)


汪祖《语录》真诠札记


大凡工夫下手,先须清静。清者清心,清心者,虚其心也。静者静气,静气者,呼吸和而平也。静则气和矣,然后在鼻之外边,用一点意去觉呼吸之动静。以心放在外边,一念不起,万缘皆歇,片刻之间,气自静矣。气既宁静,是时呼吸之出入,你自然而然能在外边觉到。盖此是以气求神,而非以神求气也。以气求神,最为自然。气自然会求神,不须你去觉他。若以神求气,气固不欲神,神亦是识神,非元神也,即非真夫妇,真橐龠,真炉鼎,即落于后天之意行矣。故此以数息,非息而暴,即神不安,身体不爽快。此大谬矣。既然在外面觉得呼吸微微之出入,即顺其自然者而忘之。其存也非有心也,其忘亦非有心焉。一存一忘,皆出之乎自然,我不容丝毫之力。其间睡亦由他,不睡亦由他,我惟有无不着,一味糊糊涂涂而已。


如有一分酥软,一觉得,速即往外边去依。有一分跳动,一觉得,亦即向外面去依。及至静而又静,呼吸渐渐细微,色身渐渐酥软。静中如觉色身各处跳动,我还是向外相依。须做成自然习惯。凡色身内外有何动静,不论巨细,我一得知,不必动意,自然地一心往外面去依息则善矣。色身上酥软处,愈做愈酥软。呼吸愈做愈微,直至断绝无出入,即是神定在外面虚空中,即是天心。斯时若外阳有一丝一毫一忽之举动,你即向外心息相依。盖神气既合为一,则静亦一,动亦一。静则同静,动则同动。故外阳举时,神亦知。阳一动,神亦一动,气亦由静而动矣,故口鼻即刻有呼吸,我则速往外面,使神气又合为一。神觉之际,心气即离,而施诸口鼻。此系神气合一,神动气亦动,神静气亦静,故外阳自然而倒,你不须管他。依依又渐酥软恍惚,依而至定,定中外阳又举,你又去外面相依。依依又渐渐又定。天天如此做去,直至外阳生时我意不动,心自然去外面依息,即是熟巧。盖此时神已灵了,他自然会去依,不须命令他。你只要抱个定字为主宰,大周天亦好,小周天亦好,色身一毫知觉,就去外面相依。工夫愈深,定得愈久。要做到定中阳生时与不觉一般,他生他的,我定我的,寂然如故不动,则阳关渐渐闭矣。直至定中外阳无丝毫举动,即阴精化尽矣,是名还童。

祖曰:大道不过一定字。其实定字亦象言;不过一忘字,忘字亦象言;不过一诚字。故《入药镜》云:“但至诚,法自然。”此至诚自然,论其至妙,言语所不能达,文字所不能载。我所以说,凡笔墨所能写出来的,皆是筌蹄,概不是道。世人那里肯信。

祖曰:阳生前一定,阳生后又须一定,此定必不可少。丹法之肯綮,实在真空工夫,只是一定字耳。有三小时之定力,得真空之后,再向上躜进,能使真空之时间由短而长,则返童体不成问题,而一切效验,俱有水到渠成之妙,丹诀已得八九成矣。

丹法步步用事天心,非人心用事。人心用事,与天心别。你须知道,心只一也。若在色身上念起念灭,惺惺往来,即是人心。离开色身,存在外面,寂而常照,无念而知,即是天心。总之,有意着相即是人心主事;无意,离开色身,定在外面,忘怀虚照,消息冲融,其犹透水月华,虚而可见,无心鉴象,照而常空,即是天心主事。此项工夫,做出来的。

炼精时忘形,即可使精不出。炼气时能忘气,即可使气不漏。火候最重要。初步炼精,须知武火用于烹炼。阳生即用一符武火,即是在外心息相依。再由武火渐渐转入文火,即是无息入定。文火所以温养。再由定转入忘境。内外深忘,即是止火。止火即以退歇,即是封固之诀也。师曰:有息相依为武火,无息在定为文火,定久混忘为止火。三句就是矣。

亮翁 发表于 2012-12-8 12:41:59

何处觅真仙, 汪家有东亭. 大风宣密旨, 道传有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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