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教安徽黟县宗亲
请问黟县"汪树德堂"在何处,我先辈出黟县,仅留堂号可查了,谢谢! http://zhclq.blogbus.com/logs/2004/06/205601.html这篇文章可以看看。。。
第一生,属龙的猫2004-06-04Tag: 猫
一 相识
难得的午后阳光照在我的身上,我躺在独轮车上,尽管有些颠簸,但是毫不妨碍我享受这份惬意和慵懒,我靠着大木桶,木桶里的工具箱和蓝布包袱就是汪清源的所有家当了。记忆中,在我饿了五六天后被一群顽皮孩子追打得奄奄一息的时候,是他救了我一命,从此我就跟着他,坐着他的独轮车走遍了这青山绿水白墙黑瓦的皖南乡村。
刚出正月,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清源停下了小车,在路旁的树下歇起脚来。他算了算日子,嗯,没错是二月二,于是他拿起平时箍桶时剪铁皮用的大剪子,剪下发梢的一点点头发。因为他记得妈妈每年到这个时候都会替他剪一点头发,剪的时候还一遍一遍念叨“二月二龙抬头,我儿子就是这条龙”。今天他拿起剪子剪了头发,却没人再耳边念叨了。今年他17,从爹那里学会了箍桶的手艺,就迫不及待地出来自己谋生了。
汪清源属龙,他收留我的那年正好也是龙年,所以我也应该属龙。清源还把我左耳朵旁边的一小撮毛剪掉,然后拍拍我说,“龙猫也该抬头了~”。我也希望从此我们都可以转运。
前面不远处白色的码头墙层层叠叠,看得出是个不小的村子。清源起身推着车走过石板桥进了村。在村口的红杨树下,他拿出工具箱,支起小摊子,随后朝着村里大声吆喝起来:“做木桶木盆嘞~箍桶,箍盆嘞~”。
我跳下独轮车,伸了个懒腰,梳理好毛发,打算趁他干活的时间,四处逛逛,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我是一只很漂亮的狸猫,身上的花纹清晰,我的动作灵巧,总是能抓到意想不到的野味。我沿着右边的小河去碰碰运气。溪水很浅,但是流得很急,我沿着小溪,穿过石门,绕到了村子的南边,一个不大不小的池塘,溪水流到这里似乎停滞了,一切都是那么安静。水面正中间横跨一座小桥,完美的把池塘划分为两部分。我小心翼翼地低头寻找鱼儿,但是水里反射着蓝盈盈的天,丝丝的云彩以及我自己的影子,哪里看得到鱼儿的影子?我身后的声音吓了我一跳,原来是书院里传来了先生吟的诗:“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随后是稚嫩的童声在大声重复。
既然这里没有鱼,我继续沿着池塘向前走。转过墙角,我看到了水中嬉戏鸭子。不错,不错,看来我的晚饭有着落了。我寻找一个最佳位置,伺机在它们上岸的那一刻扑上去,脑海里已经开始预演惊险刺激的一幕了。我太入神的盯着我的猎物,以致有人走过来也没有发觉。“好漂亮的小猫啊~”我过分专著于那些鸭子了,她的话吓了我一跳。我想我真的是吓坏了,全身的毛都竖起来了,我落地的时候调转了方向,面向她。这时我才看清刚刚夸我的这个漂亮女孩。女孩瘦瘦小小,但是让人过目不忘,她的额头很宽,眼睛明亮有神,小巧鼻子微微有些翘,嘴巴没有什么特别,不过下巴的曲线很是漂亮,两条黑亮粗粗的麻花辫子一直垂过腰际,她上身穿了一件浅绿色的罩衫,下面是翠绿色的裤子,看上去清清爽爽。女孩手里端着堆满了衣物的木盆,睁大眼睛正对着看我。她刚才真的吓倒我了,为了表示抗议,我冲她“哈”了一下,展示了我的四颗还算锋利的犬齿。我想我是真的让她感到害怕了,她手里的木盆滑落到石板地面上,摔坏了,衣物也散落了一地。
我真的很是内疚,她刚才是夸我,并没有半点恶意,结果最终我把她吓倒了,而且她的盆也摔坏了。我收起了刚才那幅凶恶的面孔,冲她轻声呢喃,希望她能听懂我的歉意。她弯腰拾起衣物,我咬着她的裤脚要带她去找清源。我知道清源的手艺肯定能把她的盆修好。漂亮姑娘起初不明白我要带她去哪儿,跟着我一直到了村口。
女孩看到一个身穿蓝色土布衣服的俊朗年轻人坐在大红杨树下,用木棒在敲击一个桶,时而用力,时而轻击。他旁边站的三婶一边看一边夸他手艺好。
见到汪清源和他那专业的工具、熟练的动作后,她似乎明白了我的用意。我赶快跑到清源脚边,在他的腿上蹭来蹭去。我看着他,用难堪,愧疚,哀求的目光看着他,然后又跑到女孩身边,朝她那摔坏的木盆叫了几声。清源很快就明白了,低头责怪我太调皮,不该把人家小姐的木盆弄坏。正好三婶的桶修完了,女孩见清源正是箍桶的手艺人,上前把盆交给他,并且小声说道:“我不小心把木盆摔坏了,你能帮我修吗?”清源很客气的接过木盆,并且不断的道歉,说是因为我闯祸,才让小姐受惊的。而后清源动作麻利地敲敲打打把木盆箍好。女孩掏出荷包要付钱给清源,清源哪里好收姑娘的钱,自己的猫惹了祸,人家没有要求赔偿就很给面子了。女孩觉得修木盆理所应当给钱,但清源极力推脱,女孩也就没有再勉强。她见清源的手艺不错,就想起了东家的火桶,用过一冬后有些松动,于是提出让清源到东家去修理火桶。
女孩领着清源顺着小溪,沿着池塘进了村。路上,清源推着独轮车,我坐在车上继续享受阳光。清源向姑娘做自我介绍:“我姓汪,名清源,父亲取正本清源之意。家住歙县,祖祖辈辈传下了箍桶这门手艺。”女孩似乎不想多说,一句道出姓名“我姓林,东家叫我巧珠,其实我的名字应该是俏竹。”
说着说着就到了一家宅院前,高高的白墙挡住了外人的视线,里面的人也很难察觉外面的世界。门挂上的砖雕是富贵牡丹的图样,人物则是八仙过海。看上去这不像是个读书人家。俏竹让清源在门外稍候,不一会儿俏竹跨出门槛请清源进去。清源把独轮车靠在墙边支好,拎着工具随俏竹进了门,我也跟着他们进去。这是个很宽敞的天井,日光透过天井正好照射到厅堂前摆放的盆景。这时候另外两个男子抬出一个大火桶,这是我见过的最大的火桶。我随着清源在外面给人家箍桶已经有三四年时间了,各种各样的火桶我也见得很多了,这么大的火桶我倒还是第一次见,真的是够气派。
说到火桶,皖南以外的人恐怕很难想象它的样子。其实最简单的火桶就是一个木桶,把炭烧到差不多变成灰烬的时候放到木桶里面,在上面盖上一块铁篦子,人可以坐在桶沿上,把腿放到桶中,取暖。有的时候为了更加保暖,还在腿上面盖一层薄被。皖南人的冬天基本上都是在这种火桶里度过的。清源给我讲过他小时候老妈就抱着他坐在火桶上,一边喂他花生糖,一边教他流传许久的顺口溜:“手捧花生果,脚踩一盆火,除了皇帝就是我”。这种悠然自得的生活我还没有过亲身经历过,异乡人恐怕很难有机会体验寒冷冬天坐在大木桶当中的那份惬意。
清源仔仔细细端详这个大火桶,随后把横在一端的挡板拿下来,用力把木桶掀起倒扣在地面的石板上,轻轻的撬起原来用作桶箍的铁皮,换掉一头朽掉的木头。清源不喜欢在干活的时候说话,所以整个过程中只能听到木头锤子和木桶的撞击声音,再有就是钉钉子的声音。火桶很快就变得和新的一般,坐上去不再晃晃悠悠,也听不到吱拗拗的声音。俏竹姑娘这时候端过来一杯云雾茶,静静地站在清源旁边。他抬起头的时候正好和她的目光相对,俏竹姑娘那淡淡的微笑,让清源的心跳许久不能平复。清源礼貌地接过茶杯,还没掀起杯盖,那云雾的水气滋润过的茶香便溢了出来,好似深谷之兰的幽香;端到嘴边抿了一口,只觉置身于茫茫竹海之中。这时一身翠绿色的俏竹姑娘站在他的身旁,他也不知道这是体香还是茶香。
俏竹姑娘的东家出来看过清源的手艺后,连连夸奖,而后付钱给他,特意加了一个铜板。清源起初执意不收,俏竹的东家说道:“大火桶修理起来自然要比修小火桶费力,这个钱是你的辛苦钱,一定要收下。以后要常来我们这里,我家里的水桶,木盆等家什物件都留着你来修!”
临别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俏竹姑娘脸上的绯红,那颜色和清源的耳根竟然是一个颜色!迈出大门前,清源特意看了一眼这家主人的堂号,“承义堂”,心里默念三遍,发誓还会再来这里找俏竹姑娘的。从此俏竹姑娘也暗暗地开始惦念这个手艺精湛的年轻工匠了。当然这些都是后来他们在一起烤火的时候讲给我听的。后来我跳上了清源的独轮车,他收拾好工具,木料,以及我们全部的家当继续上路了。
二 相聚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清源凭借自己的手艺在十里八乡有了不小的名气,同时也小有积蓄。清源父母过世后的第三年,他收拾起所有的家当,又带着我来到了那个村口路旁有一棵大红杨,一棵大银杏树的村子。这次他不是为了做生意干活,完全是因为那个让他日夜牵挂的俏竹姑娘。
姑娘在他走后很长一段时间都郁郁寡欢,总是若有所思。她也在想念那个带着猫出外干活,会箍桶的小伙子。
清源还是推着那独轮车,沿着梦里走过千百遍的石板小路,直接来到承义堂的门口,他心理不敢确定俏竹姑娘是否已经出阁,敲门的手在抖。我还从来没见过清源如此地紧张,如此地不安。
门开了,前来开门的不是俏竹姑娘,而是一个中年男子,清源的心仿佛一下子沉到池塘里面了。那男子询问清源的来意,清源不知如何回答。这时他想起几年前临走时俏竹东家的话,便说自己曾经给这家的主人修过火桶,而今几年过去了,一来再拜访老东家,二来顺便把那个大火桶再箍一箍。随后中年男子便领清源去见老东家。几年没有来这里,不过承义堂还是老样子,就是老东家明显的衰老了,走路需要人搀扶。清源抬眼仔细一看,搀扶老东家走出来的正是他朝思暮想,魂牵梦绕的俏竹姑娘。
俏竹见到清源还有我,脸上立刻泛起了红晕。站在东家身旁的俏竹依然是一身绿色装扮,不过比起几年前那个羞涩的女孩,现在就好比含苞待放的沾满露珠的山茶花。
老东家询问了清源的生意,以及家里人,当提及是否成家的时候,清源抬起头,望着俏竹姑娘的双眼,掷地有声地说:“目前没有,不过……”这时候俏竹姑娘窒息几乎晕倒,她在想自己的心上人是否已经有了意中人,她在想也许这辈子他们是有缘无份了。俏竹的老东家很关切地追问清源,“不过什么?是不是有心仪的女子了?”清源实话实说,“是的,几年前我就喜欢上一个姑娘,但是不知道姑娘是否已经出阁,所以今天再来拜访她。”“哦?怎么样?你今天见到她了吗?”“是的,我见到她了,她还没出阁。不过,明天我就去请媒婆前来提亲!”清源说这些话的时候,目不转睛地盯着俏竹的眼睛,她的目光和他的相对,她明白了一切,便娇羞地低下了头。清源看到了姑娘嘴边的微笑,脸庞的红晕,心里说不出的欣喜。
俏竹的老东家见这个年轻人即将成家,也替他高兴。在他修完承义堂的所有火桶,木桶,木盆之后多给了他五个铜版。清源告辞承义堂,一把把我抱上独轮车,推起车飞快地向他租住的小茅屋跑去,收拾妥当后,便去向村里老人打听媒婆。
第二天,媒婆就去敲承义堂的门,代清源向俏竹正式提亲。这时候老东家才明白,前一天清源的来意。媒婆没有多费口舌就取得了俏竹的年庚八字红单,一路小跑送到小茅屋。清源将姑娘的八字置灶君座下,以测有无不祥之兆。三天很快就过去了,平平安安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媒婆又跑来将清源和俏竹两方的生辰八字送到算命先生那里。算命先生写写算算后说清源是水命,俏竹是金命。水为太阴,性润下;金为少阴,性沉下而有所止。水者,其性智;金者,其性义。算命先生还说清源是秋月之水,母旺水相,里莹表光。得金助则能清澄。俏竹是夏月之金,性尚在柔,形未执方,尤嫌死绝,遇金而扶持精壮。所以他们两个能在一起是难得的好姻缘。这时媒婆正要转身离去正式的求亲说和,风水先生又说,“不过水赖金生,金多水浊;金能生水,水多金沉。这家今后的日子可不都是风平浪静的。”
媒婆一溜烟儿跑回到清源住的茅屋,结果清源不在。其实他一早就出去看宅基地了,为了能和俏竹姑娘永远在一起,他心里早就盘算好了,把家里老屋变卖,另外在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家落户。
清源是一个人走的,没带上我,我跳到屋顶上,在柔和日光下梳理自己的毛,媒婆抬眼看到我,故意逗我:“你说清源和俏竹的婚事怎么样啊?”我冲她叫了一声“喵~”她笑了,脸上的老褶似乎也舒展开了。“没错,没错,就是很妙的事情!”然后转身走了。
清源是下午回来的,他忙活了一天四处打听合适的宅基地,终于在村边,靠近南湖承义堂的地方,有一家人正准备将破败的老屋地皮出让。他喜笑颜开地抱着我,不停地念叨,“我终于可以给俏竹一个家了。”我也替他高兴,喵喵地回应。晚一些时候,媒婆又来了,没见到她的人影儿,先听到了她的一串笑声。
“我给汪兄弟送好消息来了!我上午就来了一次,结果你不在,小猫先听了喜讯,现在你人回来了,我再当面讲给你听。”清源早就知道自己马上就可以迎娶俏竹了,但还是希望从媒婆嘴里听到这个好消息。
媒婆把算命先生的话一一转告给清源,末尾没忘了向清源讨了些散碎银子作好处。媒婆临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第二天是个吉日,让清源准备红贴下定书,她送到承义堂去。清源连忙求助于村里的教书先生,让他帮忙写这个鸳鸯礼书。教书先生拿来一笺红纸,在内页写上清源的生辰八字,然后装入一个红封套。随后先生又附写一篇请求联姻的定格文章,一并装入红封套。第二天一早,清源按照当地的风俗,又连忙准备了一支新毛笔和一块新墨放入一个红皮“批书匣”。
媒婆一早就来了,她也打扮了一番。毕竟今天是“下定书”的日子。按理说清源应该请一名本房的男性亲属带上这个批书匣,随媒婆去俏竹那里,不过是孤身一人在外的清源一时还真找不到本房的亲戚,但为了自己的婚事,他决定亲自去承义堂送定书,还有给俏竹的头节礼。头节礼清源很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副银镯子,外加八两银子。虽然钱不多,但尾数是八,取“若要发,不离八”之意。前一天晚上,清源请教书先生在每个银元宝上都用朱红写上了双喜字。下定需要准备的东西都已备齐,只等和媒婆出发送到承义堂了。
他们走了,又是把我留在了茅草屋里。唉,真是过河拆桥啊,我才是他们真正的媒人,如果我这辈子不是托生为一只猫,我肯定是个不错的媒婆,可我只是一只猫,只能在房上晒太阳,梳理毛发的时候为他们默默祝福。
媒婆领着清源敲开了承义堂的大门。俏竹的东家收鸳鸯礼书后,连连点头,随后拿起批书匣中的新笔墨在鸳鸯礼书内页写下了俏竹的生辰八字,最后在封面上写上“亲允大吉”。在老东家阅读礼书的时候,清源的心简直是在乱跳,当他见到“亲允大吉”四个字赫然纸上的时候,他的心跳得更快了。他觉得从此不再只为自己而活了,俏竹这个女人将成为他生命当中的另一部分,他要全力让她过好每一天。老东家放下笔,把清源叫到跟前,告诉他,虽然俏竹是个孤儿,但是这里永远都是她的娘家,承义堂永远欢迎俏竹回来小住。并且嘱咐清源一定要一辈子对俏竹好。说完,便把“批书”交还给清源。当天下午,媒婆又跑到算命先生那里,询问迎娶佳期。算命先生将吉日书写在红柬上,吉日就是三天之后,随后让媒婆带回。
“请期”的时候,媒婆带上红柬以及清源准备的一些简单的礼物再次来到了承义堂,将婚礼的确切日期告诉对方。
从那天起清源的茅屋,南湖边的承义堂开始变得热闹起来,人们都是在幸福的忙忙碌碌为了准备两个年轻人的婚事。我也整天无所事事的趴在屋顶上看着清源进进出出的忙着置办婚礼所需,联系花轿轿夫,吹奏乐手。
在迎娶俏竹姑娘的前一天,清源派人前往承义堂搬嫁妆。这在当地称为“搬行嫁”。那天,茅屋和承义堂张灯结彩,鸣炮奏乐,好不热闹。俏竹的老东家给俏竹的嫁妆是简单的房间家具及日常用品。虽然东家和俏竹是主仆关系,但是这么多年来俏竹在这里没有受到过一丝委屈,而今从这里出嫁,东家为她置办了如此丰厚的嫁妆,她心里是如此的感激。看着崭新的家具,日用的被褥从承义堂搬出,她哭了,她自己也说不出因为什么,不一会儿,又破涕为笑,笑得那么甜。
迎亲的当天,俏竹早早起来,梳洗完毕后等着开面,原本应该是娘家姑妈或者舅妈来给新娘开脸,但今天是承义堂的另外一个老仆人,李妈来充当娘家姑妈的角色。李妈用两根丝线把俏竹额头,鬓角上多余的汗毛绞去。绞汗毛的时候很疼,俏竹问李妈难道每个新娘都要开脸吗?李妈的答案非常肯定,否则新娘要被讥笑为“毛脸”。李妈还说开脸后就是女人了,这句话俏竹没有听懂,她有好多问题想不明白。难道女孩就不能为了美而去开脸吗?难道新娘不开脸新郎就不娶她了吗?不过想到今天她要让清源看到最美的一面,也就忍住疼,让李妈把汗毛绞完。
在给俏竹开脸的同时,清源的茅草屋一早也是人来人往,非常热闹。媒婆在那里安排迎亲队伍,由于清源是外乡人,没有亲戚,喜娘、舅舅、姑父等角色就由宏村本村的乡亲们充当。另外村里很多年轻男女也加入了迎亲队伍。清源请来四个轿夫,并且租来一顶漂亮的花轿。
新郎领着迎亲队伍出发了。村里的大婶大妈都过来主动帮助清源收拾新房,顿时间茅草屋焕然一新,很是温暖。她们在不停地收拾忙碌着,我也高兴地在她们的裤脚边蹭来蹭去。迎亲的队伍一路吹奏到了承义堂。今天的承义堂也布置得喜气洋洋,但大门却是紧闭,媒婆指点清源,让他在门缝中塞足了“喜包”后,承义堂的大门随即打开,并且鸣炮迎客。轿夫把花轿落在天井下。
俏竹在房间内听到了喜庆的鞭炮声,按照李妈的教导,俏竹和李妈抱头痛哭,不过哭声中更多的是欢喜而不是悲伤。据说这是“哭嫁”,“不哭不发,哭哭发发”。俏竹顶着红盖头走出闺房,踏入花轿。花轿出门后,李妈偷偷盛了一碗水,随着出门的花轿泼出去,当地风俗“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就这样俏竹就像东家的女儿一样出嫁了,离开承义堂开始了她的新生活。
花轿队伍先到村口,围着大红杨树绕了三圈,而后沿另外一条路来到了清源的茅草屋门口。这时花轿便止步不前,清源走到轿子前,掀起轿帘,将俏竹背进茅草屋。因为清源父母过世,加上独自生活在宏村,拜堂的仪式就简化了很多。他和俏竹向条案上的祖宗牌位行拜堂礼。随后,俏竹在床边坐下。我也来凑热闹,一下跳到俏竹的腿上,头伸到她的盖头下,想看看这个美丽的新娘。她的脸在红盖头的映衬下也是红色的,她笑起来很好看。我在她身上蹭来蹭去。她也不断抚摸我的皮毛,看得出她喜欢我。另一边,清源用简单的酒菜招待村里的乡亲们,以表感谢之情。
闹洞房的人一直到傍晚才渐渐散去,这时茅草屋安静了很多,就剩下我们仨。这是清源十多天来第一次如此放松的躺在床上,俏竹在她怀里,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在描绘将来的日子。而我几次到他们之间想找个暖和地方睡觉,都被清源毫不客气地推出来了。唉,这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我真的不该来打搅。
按理新娘子过门三天后要回门,这天清源和俏竹夫妇俩一早就收拾妥当,回到了承义堂,拜见老东家。在老东家那里,清源受到了很高的礼遇。那天起,清源改口叫岳父。
三 相守
一转眼就是夏天,清源凭着自己聪明的头脑,灵巧的双手,学会了木工,而且还学会了木雕技术。他在外面给人家做短工,做木雕挣了不少钱。他想在冬天之前,盖起自己白墙黑瓦的房子。不让俏竹在茅草屋里和她受苦受冻。
宅基地早就选好,因为结婚的事情,盖房子就暂时搁置到了夏天。清源找来自己做工时认识的好友,木匠,泥瓦匠,不出一个月,房子已经初具规模。宏村每所房子都有自己的堂号,清源这时候又去找教书先生,教书先生知道清源为人厚道,手巧能干,又娶了贤妻,于是就给他们的房子取堂号为“树德堂”,取勉励儿孙修身树德,不忘祖训之意。并且亲手写下这三个大字外加一副楹联送给清源。楹联上书:勿求珠玉富,但望子孙贤。清源回去亲手刻下堂号以及楹联,刷上桐油,挂在厅房。
秋天的时候,清源开始给俏竹做火桶,为了能让妻子过上个温暖的冬天,清源找来些厚木板,仔仔细细为她打造。火桶做完了,也是个大火桶,大小和岳父家的不相上下。不同的地方在于这个火桶可以对坐两个人,而且在炭盆两侧又加了两块木板,为的是能让我也到火桶里烤火。对于他设计的这个细节,我很是喜欢。冬天还没到,我就迫不及待地到火桶里面睡觉。后来所有见到这个火桶的人无不夸奖,大家纷纷来找清源做木工活。
那年的冬天很冷,清源的大火桶真是恰到好处,我们三个都能在里面烤火。清源和俏竹对面坐下,他们的腿上搭了一块毯子,两人执手相握。我是最暖和的,在清源脚边,距离炭盆最近。尽管雪花从天井中飘落,外面的南湖也破天荒地结了冰。我们三个人一点没有感觉到寒冷,我们一起在大火桶里是如此暖意融融。
清源和俏竹的日子越过越好,树德堂也算人丁兴旺,五年后,清源凭借自己的手艺已经成为一个老板了,他和俏竹的一双儿女在冬天可以学着爸爸妈妈的样子坐在火桶里烤火取暖,夏天则乖乖地坐在火桶里玩耍。而后,又有好几个小宝宝来到了这个世界上,树德堂变得生气勃勃。
随着清源的孩子们逐渐长大,我成了他们最初的玩伴,每天我都是开开心心地和这些小家伙玩耍,不过我发现自己真是老了,跳上高高的火桶是如此的费力,最近几次都是俏竹把我抱到火桶里面,晚上的时候她再把我抱出来。
一年冬天,我靠着炭盆睡着了,一觉便不再醒来。
四 后面的故事
汪清源以箍桶发家,而后扩展到家具、木材等领域,生意范围从黟县、歙县到逐渐遍及整个皖南地区。三十年后,已经家资累万,成为此地的望族。而他与俏竹先后共育有三子三女,二儿子在成年后迁回祖籍歙县,成家立业,经营纸张、绸缎等生意,胜极一时。此子乳名汪阿丑,因其貌丑而得名,但为人精明能干,侠义有德,树德堂也成为了歙县的豪门之一。
然盛极必衰乃万物之常例。不久,太平天国兴起于广西,转战长江中游,逐渐逼近皖南。汪氏的生意大受影响,家境渐衰落,好在其一向诗书传家,克勤克俭,子孙并未沾染纨绔子弟之习气,则家道中落之时亦能不坠气节,自立自足,生计无忧。清源在宏村的后代以此得以保全,但是在歙县的后代却远没有如此幸运。
太平军攻下歙县后,屠杀当地大户家族,汪阿丑一支的树德堂首当其冲。当时汪阿丑已到米寿之年,悬梁自尽于佛堂之上,子孙七十余人几乎全部难逃厄运,家产古玩等亦被掳掠殆尽。只余汪阿丑一幼孙因贪玩外出而躲过此劫,此孙出生于小暑节气,故名汪小暑。小暑被同县一姚姓教书先生收留,此先生携其幼女及小暑买舟顺江而下,追随左大帅军队以避战乱。小暑成年后,同姚姓女成亲,出仕李鸿章幕僚,逐渐被倚为臂膀,并定居于上海青浦繁衍。 感谢大风:我太祖汪锡涛即为姚姓带出,我太祖母即姓姚,由于姚家无男,所以我族内有长辈姓姚,看来我家源在宏村,不知如何排世系。 你太祖是入敖姚家的? 不是,可能是有小儿子姓姚 我查了,该文是小说,历史资料可信度不高,不过还是要再次感谢大风 是的
小说中能写出这些,看来作者还是有些史料。。
另外汪氏小苑的正堂也是树德堂。。 靖公寻亲的路真有意义,得感谢大风。这篇文章可能出自你们青浦汪氏后人。 请问本家黟县有汪家村吗?看看这一支是谁的宗 亲 少泉公支:第60世知古公——大功——雄——辉——亮——臻——宣——资深——洋——逵——季良——愈——(言字旁加宣字)——(禾旁加责字)翁——瞻——忠孙——廷敏——需——家丰——日昌——长发——泗——嵛——虎——显贵——少泉(第85世,本支迁 QQ595378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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