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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尧民:画北京,我一生必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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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6-18 21:34:5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汪尧民:画北京,我一生必做的事

作者:陈援

“听说龙门涧风景好,连夜搭乘一拖拉机直奔燕家台。山路坑洼不平,人被颠了个够。夜宿农家,一宿热炕又烤了个实在。”

“一次我沿着没人深的灌木前行,来到一狭窄处,这里好像长年没有阳光照射,顿感一股凉气从后背袭来。突然,扑啦啦一阵震耳的响声,有黑影从眼前闪过,我不由得倒退了几步,只见峡谷间一只巨鹰腾空飞去。稍前行,见一石上有只被撕开膛的野兔,鲜红的血在淌,还微微散发着热气。”

“今天在前门外珠宝市街,看到了北京最窄的胡同———钱市胡同,胡同最窄处只有0.4。”

听到这话,您会以为言者是个热衷旅游的人,其实他是一个擅长中国画和黑白画的画家,叫汪尧民。多年来,他一直在画北京,将目光投向了北京的老街、胡同、四合院、寺庙等旧景,立志用自己的画笔,将北京有观赏性、人文性、历史性的风景画出来,为后人留存下去。常有人问他,为什么对这样的题材感兴趣。他说,这对自己来说是自然而然的事。他生在北京,长在北京,从小喜欢画画。在他的眼里,每天变化着的北京充满着无穷的魅力,让他总忍不住将最美的东西留在画纸上,留在心里。

童年伴着广场的钟声度过

汪尧民是个老北京,出生并一直生活在京城。童年时代,他家就住现在的天安门广场西南角位置。1958年,国家扩建广场、兴建人民大会堂,他家因拆迁搬到东直门外。现在广场的西南角保留着一座白色钟楼式建筑(中国银行)。当时,汪尧民母亲在最高人民法院工作,家里没有钟表,每天早晨他都要到胡同口,站在一块石墩上看这钟楼的大钟,再跑回来向妈妈报时,让她按时上班。

由于家离前门很近,汪尧民小时候常到正阳门老火车站、护城河沿儿、大栅栏一带玩耍。城楼、石桥、牌楼、茶馆、老字号店铺及有轨电车等都深深地印在他脑海中……汪尧民清楚地记得,儿时第一次在户外写生,画的就是太庙的大殿。

汪尧民对前门外廊房头条的两家金店印象深刻。小时候他有时随大人来,有时自己来。一个人来时,总爱在金店前,透过玻璃观看橱窗里的陈列品。至于金店叫什么名字,后来就不大记得了。自从他决定画北京旧景时,这两家金店总时时浮现在他的面前。汪尧民翻阅了不少资料,知道当时这两家金店分别叫“天宝金店”和“三阳金店”,是清末民初年间开办的。2000年,汪尧民兴致勃勃地带着画笔,画出了金店旧址其中的一家。这是二层灰砖小楼,中西合壁式,正面墙体上的许多砖雕花饰仍保存完好。汪尧民边画边感叹,前几年他来过这里,有家公司租这房子卖纺织品。现在这里已改成卖字画工艺品了,经营者操着外地口音。

汪尧民对东城区的国子监街情有独钟。国子监街有孔庙(现为首都博物馆馆址)、国子监(现为首都图书馆馆址)等诸多古代建筑。这条老街已有七百多年了,是极其珍贵的历史遗迹。这条独具特色的街不仅给了痴迷绘画的汪尧民许多灵感,更引起他久远的回忆:中学时代,记不清有多少日子,他常常是放了学就到“首图”来看书、学习,一直到晚上闭馆才感到肚子饿得直叫,匆匆地打这牌楼下穿过,赶着回家。

独行侠般的画家

对汪尧民来说,喧嚣的街头、时髦的人群、橱窗里奢华的物品,这些构成城市繁华的重要元素,远不如一块古砖、一扇旧街门、一堵残垣更有吸引力。有的人称汪尧民是都市里一个独行侠般的画家,只对古老的东西有兴趣。汪尧民自己也说,他手拿画笔穿行在北京的大街小巷,似乎就像行走在一个只存留着门楼、门墩、牌坊的世界里,其他的一切都被隐去了、淡化了。谈起北京的大小胡同,他如数家珍。现在他偶然经过京城的某个地方,或偶尔从画报、杂志、报纸上看到一处熟悉的街景,哪怕是一座建筑、一个门楼,都有可能引起他的回忆。因为这里面有他的过去,有他的经历,有他的生活,有他的欢欣和喜悦、苦恼与困惑……闭眼,满脑子都是一幅幅的画面。

北京是一座有着三千多年悠久历史的文化古都,有着几百处文物古迹,数不清的老建筑和遗址。汪尧民在画胡同旧景的同时,渐渐地把目光投向了城外、郊区。有的地方偏远,交通不便,他便搭乘大卡车、拖拉机、马车去,还骑过小毛驴,不过更多的时候是步行。熟悉汪尧民的人都知道,他为了画画不要命。

位于京西群山中的仰山栖隐寺建于辽盛于金,现在虽到处是残塔断壁,但古韵犹存。汪尧民带足了水、食物赶往那里。山里放羊的老人对他说,这一带很少有人来,山里有虫蝎,你可要当心。汪尧民当时没在意,没想到在栖隐寺的废墟中随便翻动一块古砖时,砖的另一面竟贴着一只活蝎子。在归途的山道上,他差点儿踩到一条颜色鲜艳的花蛇,那蛇足有1.5长。与河北省接壤的门头沟深山区黄草梁有7座长城敌台,汪尧民一共去过3次,每次都要在荒山野岭中徒步几十里。有一次他因疲劳过度,心肌缺血倒下。从那儿以后外出,他身上总带着药。

古风古景最动人

汪尧民外出写生,每到一个地方都能迅速和当地人熟悉起来。他说,对独自外出搞创作的画家来说,取得当地人的认同,才有可能更真实地反映他们的生存状况,感受当地的风土人情。这些,在潜意识里都增加了画家对所画对象的感受。他说,画家过于贵族化,坐小车住宾馆,没有了生活感受,画笔下的景物就会缺乏内涵,作品流于一般化。汪尧民最近一次去黄草梁,走到一个叫向阳水的小村天就黑了。他投宿在一户山民家里,主人是一对六十多岁的老人。山里冷得很,晚上坐在主人家烧得暖暖的土炕上,汪尧民整理画稿并请老爷子看,一边还聊着家常,听老人讲当地流传的掌故。这时房东大娘走过来把一个尿盆放在屋中的地上,叮嘱说晚上起夜不用去外面了,免得着凉。汪尧民说,住在这里,真的感觉很放松、很自然,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汪尧民将自己内心情感,充分融入到黄草梁上长城敌台的画作中。深山区的黄草梁海拔1700多米,人迹罕至,历经400多年的风雨沧桑,虽说破败了许多,却也保留了最原始的气韵。汪尧民说,他孤身一人亲临其境的时候,手抚着被岁月风雨侵蚀得斑驳陆离的墙体,感受着旷野里涌过的山风,一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的状味,就会在心头奔涌。距京城100公里的柏峪村地处门头沟深山区,海拔800多米。这里距黄草梁古长城关隘只有10多公里。柏峪村现在保留的民居建筑大多是清代或民国年间修建的,有不少做工考究式样各不相同的老四合院门楼。一些影壁、抱鼓石、书写颇见功力的家训,保存还很完好。在这一带,还可以看到保留至今,从抗日战争到“文化大革命”各个历史时期的标语、口号。

柏峪村以谭、刘、陈、王四大姓为主,其中王氏家族是明代戍边军士的后裔。年近古稀的原任村长王永权老人,把珍藏至今的家谱给汪尧民看,还从旧式躺柜中取出老辈儿人开茶舍时留存的茶具让汪尧民观赏。老人讲,过去这里曾是连通京城到张家口、内蒙古草原的古道。旧时常有商旅、马帮打这儿经过,山村热闹得很。村里大户人家在沟里坡上建了不少青砖雕石、很是考究的四合院。后来有了丰沙线铁路及京张公路,这条古道就荒废了,柏峪村日渐冷落,很少有外界人来了,越来越闭塞了。八十年代后,村里人纷纷外出谋生,到现在有近70%的人在外面打工、生活。村里现有空房900余间,很多院落的大门长年挂着一把铁锁,多是一些老人故土难离,残守旧屋……汪尧民以柏峪村为景,画了大量的写生。他说这里真是一步一景,每个景都想把它留在画纸上。

  变化逼着他与时间抢画

近年来,北京城的改造,使人产生了耳目一新的变化。除知名的古建园林、四合院得以修复保存外,还有大量的旧民居、老建筑随着经济的发展而逐步消逝。汪尧民感觉自己似乎是在和时间抢画,有的地方刚刚画完,第二天就被拆掉了。宽街有一个小院,二层中式小楼,古色古香,汪尧民路过看见后,想第二天去画,没料到晚了一步,去时看到工人正在拆楼。他的笔在与铁铲争速度,在灰尘中,在民工们不解的眼神中,他迅速将那座小楼画了下来。汪尧民感叹地说,北京的发展太快了,有些画过的地方被拆了他还不知道。前些时日进城,看到从东直门到朝阳门小街一线往东至二环路的老房子大都拆掉了。位于东直门内北小街的通教寺,原是藏在针线胡同中被民居包围的尼姑庵。现在,寺四周的很多老房子也都拆了,只剩下不大的古寺,像汪洋大海中的一只小舟……

1994年,汪尧民在一个傍晚来到位于宣武区儒福里北口的观音院过街楼前,仔细观察北京胡同中仅存的过街楼。这座过街楼经过岁月的侵蚀,像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那样让他心生敬意。过街楼正中匾额上有砖刻隶书大字“金绳”,在夕阳中更显遒劲有力。汪尧民激动地拿起笔,将这一景象画了下来。现在,这座过街楼已经被拆迁,荡然无存了。

2000年,汪尧民发现砖塔胡同附近有一条小巷,巷子不深,只有几户人家。巷子的另一头不能通行,也就是俗称的“死胡同”。小巷口有座门楼,虽说老旧但显得很玲珑,他觉得有味儿,就画了下来。几年后,他将自己画的北京城的门楼整理成《门楼系列》,不由想起这座门楼。他想,这门楼藏在胡同深处,应该不会被拆吧?担心之余,他又去了趟砖塔胡同,发现门楼真的没了。位于海淀区聂各庄乡的凤凰岭,险、奇、秀、美,古寺古佛很多。在凤凰岭南车耳营村一村民家的杏园中有座花岗石尖顶石屋,石屋中曾保存着一尊北京现存最古老的石造像———北魏石佛。这尊石佛雕造年代是北魏太和十三年(489年),又叫魏太和造像。整个石佛像均施以彩绘,虽逾一千多年,色彩仍显斑斓、典雅,在北京众多古石雕佛像中,堪称极品。守佛人为姚姓,祖辈几代人守佛。

1997年,汪尧民画了京西凤凰岭系列,其中就有北魏石佛。1998325,石佛突然神秘失踪。数月后破案,原来石佛被三个河北省农民盗走。石佛追回时已碎为五块,修复后藏于北京石刻博物馆,盗佛首犯被判死刑。这以后汪尧民曾去过位于动物园后身的五塔寺(石刻博物馆),发现北魏石佛虽经修复却看得出残迹。

画不尽的北京城

汪尧民怀着对北京的神圣感情,用纸和画笔,从一个画家的独特视角出发,将北京的景观、尤其是不太被人注意的人文景观留了下来。从1994年起,他在《北京晚报》开了《古都旧景》专栏,连续画了8年,发了279期画作,赢得行家和百姓的赞赏。后来,他将这些作品精选出108幅,出了专集。汪尧民去吴冠中先生寓所拜访,大师见面就说:“我喜欢这个专栏,爨底下,门楼系列……”吴夫人在一旁频频点头;泥人张传人张钅昌先生称汪尧民画古都“功德无量”;古稀之年的袁延恒收集齐了汪尧民的全部作品。袁老先生还特意赋诗一首:“六朝古都岁三千,玉宇雕栏几多残;画家画笔流丹青,不教古迹化云烟。”

汪尧民说,每一幅画,画里的每一个门楼、每一棵树、每一段残垣,都有他对北京的眷恋。他称自己身上有化不开的、浓浓的北京情结,注定要把画北京作为一生必须做的事。他希望能将北京的一处处美丽景观留在画中,希望大家的心中永远珍藏一份对北京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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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5 23:00:40 | 显示全部楼层
汪尧民是不是“尧”字辈的啊!我是尧字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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